“将逆贼余贤和于谦拿下!”马顺将砸在自己身上的王振扶好便匆忙下令。
王振现在只想把余贤这尊煞神送走,谁知道马顺横插一脚不知道事后要付出什么代价,自己三十名护卫可比马顺带的这群绣花枕头强得多,可三拳两脚就被打得满地找牙。
现在的发展也不出王振的意料,几十名锦衣卫被余贤一个人单挑,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于谦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不壮实甚至有些消瘦的宣武伯竟然如此强悍。
“你……你别过来,我乃是锦……锦衣卫指挥使!”马顺一手扶着王振一手举刀指着余贤结结巴巴地放狠话。
“当年太宗皇帝任命我为锦衣卫指挥使时,我办案都没有你马顺嚣张;当年三宝太监为国立功,甚至曾经镇守南京,也没见他如你王振一样胡作非为。”余贤白了眼前这两人一眼就带着于谦牵马离开了北镇抚司大门。
“干爹,我将这余贤碎尸万段!”
马顺见余贤远走那身胆气又回来了,却不想王振被重重打了一耳光。
“何时你马顺能做咱家的主了!”
在皇帝面前红得发紫的大太监王振因为想敲诈巡抚地方归来的御史,谁知道索贿不成反而被宣武伯修理了一顿。这件事在有心之人的运作下很快传遍了北京城,然后又随着行商和官吏们传遍了两京十三省。
鉴于王振的人品,很多人都对此幸灾乐祸,个别人甚至有事没事跑去那条街回味一下当天的氛围。
而皇帝朱祁镇可不这么想,敬重的先生被勋贵打了,他第一时间就想到给王振出气,也给自己出气。老百姓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更何况被打的人是自己这个皇帝的老师,余贤明显就是不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想着就要下旨将余贤抓捕,谁知道还没打草稿就被太皇太后找去。
“孙儿向皇祖母问好!”
“皇帝来了?快坐!”太皇太后感觉整个身体都很沉重,就算有余贤偷偷进献的丹药也只能缓解片刻而已。
“谢皇祖母。”
“奶奶找你来,是来说些话的。要是你觉得奶奶这是倚老卖老,就当没听见也行。”
太皇太后知道这孙子觉得的翅膀硬了要自己飞,可在大家眼里他还稚嫩得很。
“孙儿不敢。”朱祁镇忙着回去给王振主持公道连话语都有些敷衍。
“皇帝若是有事要忙就请离去吧!还是朝廷的大事要紧。”
太皇太后心里是很不舒服的,自己带大的孙子,心里不关心自己却惦记一个祸国殃民的死太监。
“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宣武伯昨天把先生给打了,孙儿想着给先生做主,正要下旨将宣武伯下狱。”朱祁镇这会也在老太太面前玩起心眼了。
“那你可知道,宣武伯为何要打王振这个家奴?”太皇太后特意抬高了家奴两个字的音调。
“皇祖母,孙儿敬重着先生,从未拿他当家奴看。”朱祁镇急忙辩解。
“我终究是老了,皇帝也长大了,有些事我就算是倚老卖老也得说。当年你父皇突然驾崩,整个北京城到处闹得沸沸扬扬说是我这个老太婆要把皇位交给襄王继承,那段日子我是坐立不安,我不过一个死了丈夫和儿子的老太婆,何德何能决定大明的皇位是给谁继承。”太皇太后想起已经去世的丈夫和儿子眼里满是泪水。
“最后我是想起了你爷爷仁宗皇帝的交代,说朝廷有大变故时,就将宣武伯请出来。正因为有宣武伯出面,你才能安安静静的登基,大臣们才会对你俯首帖耳,可才过几年,你便要将人家下狱,就不怕史书上说你忘恩负义吗?”
太皇太后这话很严重,可终究比不过王振在朱祁镇心里的分量。
“可皇祖母,他如此折辱先生,分明是不把朕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