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这样啊!我们老霍家没缺德啊!!一个就够了,家树……”老远传出霍老二绝望的哭声。
好半天,家树干裂的嘴唇嚅动了一下,“他们真的好残忍,怎么忍心这样霍霍一个善良的女人。”
家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也不说话,有时,一点动静都没有,有时又传出压抑的低吼声。
爹妈害怕了,悄悄捎信给思琦,他们没辙了。
思琦背着爸爸开车来到了柳庄,老远就看见霍老二在村头愁眉苦脸的样子。
“叔,就他一个人回来的吗?怎么样?”思琦不放心地问。
“是自己,我说呢!家树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与他嫂子没关系,他就是那种热心人。”到这时候了,霍老二还在帮儿子解释着。
但愿吧!思琦更不愿意相信。
门紧紧地闭着,思琦轻轻地敲了敲门,好半天,屋里子也没动静,思琦等不下去了,她要亲自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哪怕真的是那样,思琦也要问个明白。
“家树,你不能这样子,有话好好说,你还欠我一个解释.”门外的思琦抽泣起来。是啊!思琦的委屈向谁诉说呢!
门打开了,思琦愣了一下,这还是那个痞痞的,放荡不羁的家树吗?眼前的人头发凌乱,胡须好多天没刮,像野草一样萎靡地乱窜,特别是那双眼睛,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词——绝望,是那种将要死的人才有的灰暗。
思琦莫名地颤抖了一下,是受到过什么样的打击,才这样……
“能进来谈谈吗?”说着,思琦走进了两个人的新房,照片里的人还在笑着,思琦突然感觉那笑容是如此的讽刺,此时的两个人还会回到从前吗?
“我想听你的解释,必须说出来。”思琦语气中带着气愤。
沉默,还是沉默……思琦受不了了,她大喊着,“有什么了不起,她比我还惨吗?大喜日子被人休了回去,应该死的人是我……”
思琦的所有委屈随着喊声,都涌了上来,她什么也不管了,大声地哭起来,“我还没处撒呢,还需要人安慰,这成什么样子了。”
也许思琦的哭声唤醒了家树,他抬起头来,眼光中,带着一种歉疚感,喏喏地说:“对不起,都怨我,都怨我。”
“是,都怨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思琦看着不认识的家树,大声地质问。
“什么都不要问了,思琦,对不起,”家树还是不停地道歉。
“好,我不问了,咱们谁都不要提了,你和我回县里,继续举行我们的回门宴,要知道,亲朋好友的请帖都发出去了。”思琦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对不起,我不能。”几个字从家树的嘴里吐了出来。
“什么,不能,什么意思?”思琦瞪大了眼睛。
“不能和你结婚了,不能。”
“哈哈,什么?不能?我怎么办?我爸那里,同学那里,怎么交待?”思琦的哭声更大了。
她没想到,家树回来了,竟是这样的结果,在来霍家庄之前,她还不住替他解释着,她不相信家树会这样不负责任地离开。
“对不起,我不能,心里有着另一个女人,还和你结婚,对你不公平。”
“啪”的一声,思琦的手落在了家树的脸上,“不公平,呵呵,太可笑了,那为什么还答应结婚,你说……”思琦疯了。
“是不是为了那个女人,为了那个阴险的女人,是不是?”
“不许你说她阴险,与她无关。”家树抬头看了看思琦。
“都什么时候,你还在为她狡辩,是不是你们已经定好了……”话没说完,被闯进来的霍老二两口子打断了,
“你个不懂事的家伙,还真的被那狐狸精迷住了,我说呢,整天装出一副可怜相,是在勾引我儿子,那个不要脸的婆娘哪去了。”
老两口你一嘴我一嘴地骂着,喊着。
“不许骂子君,不怪她,是我放不下她,人家已经走了,但我忘不了。”家树突然怒吼起来。
“她已经不会再回来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既然她不回来了,我们继续,忘了以前,快乐地生活不好吗?”
“思琦,对不起,我终于知道,子君在我心中的分量,即使她走了,我也不想和别人走进婚姻了。”
“子君”终于从他口里说出来了,思琦呆住了,看了看墙上的所谓结婚照,走上前去,摘了下来,“啪”的一声,思琦把镜框摔在了地上,蹲下去,扒拉着里面的相片,手割破了,思琦不觉得疼,继续地扒着,因为她的心更疼。
血滴在相片上,仿佛出现了子君那轻蔑的笑,“傻瓜,你还在求什么,家树不爱你了,他爱的是我。”
嫉妒,愤怒的火焰燃烧着思琦的心,她默默地站起来,撕碎了手中的那张结婚照,平静地说:“家树,你冷静一下,以后我们再谈吧!”说完,走出了院子。
思琦回头看了看那贴着喜字的大门,一种屈辱感涌上心头,眼光变得狠毒起来,“这,是你们自己找的,可别怪我!”
不远处,是那些等待着开工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