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处理完奏折的帝璟言抬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眉心。
在一旁伺候的夏公公连忙上前，恭敬地添茶倒水。
“陛下，不如歇息片刻？”
“嗯。”帝璟言点了点头，接过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今日这茶，怎么不是庐山云雾？”
“这是钟大人特意送进宫的雨后龙井。”
“钟大人？”
“翰林院大学士钟大人钟泰！”
帝璟言这才抬头，看向夏正淳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打量，“自朕七岁时，你便一直在朕的身边伺候，倒是鲜少提及前朝大臣，今日怎会一反常态？”
“陛下英明！”夏正淳连忙跪地请罪道，“钟大人曾对老奴有过一饭之恩。”
“这件事，朕也清楚。”
那是帝璟言九岁的时候，他在国子监的一场考试中拔得了头筹。
“那日，朕欢欢喜喜的想要向父皇分享那一份喜悦，结果父皇却动了怒，甚至掌掴了朕一巴掌，更是下令杖打了你二十大板！”
帝璟言不悦的眯起了眼睛，眸底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
“那日，钟大学士正好入宫觐见，他悄悄地给老奴递了一瓶金疮药还有两块糕点！”
这份恩情，夏公公一直铭记在心间。
所以这一次，钟大人派人给他送了一盒茶叶，他便收了下来。
“起来回话吧！”
沉默片刻后，帝璟言微微抬手，轻声说道。
“多谢陛下！”
夏公公这才站了起来，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珠。
“钟泰找你，定然不会只是为了给你送一盒茶叶吧？”帝璟言心不在焉的拨弄着指间的扳指，语气淡然的问道。
“陛下英明，”夏正淳连忙上前一步说道，“钟大人交给老奴一幅画。”
“画？”
夏公公低着头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幅画，而后缓缓展开。
画中有一妙龄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画中人是谁？”
“钟府嫡长女钟灵韵。”夏公公连忙介绍道，“此女天资聪颖，三岁能诗，五岁能舞，去年太后的生辰宴上，此女的一曲霓裳羽衣舞，博得满堂彩，当时陛下您还夸了一句呢！”
“朕夸过此女？”
帝璟言疑惑地挑起了眉梢，脑海中毫无印象。
“罢了，钟泰将这幅画呈到朕面前的目的是什么？”
“陛下，其实钟姑娘也在此次的选秀名单之列。”
“只不过初选那日，出了点意外，故而钟姑娘并没有及时到场。”
“意外？”
帝璟言瞬间被挑起了好奇心，“怎么回事？”
“听钟府的下人们说，钟姑娘入宫之前本想抄写一卷佛经送给太后娘娘，只是她意外入了定，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才醒过来。”
“另外等钟姑娘推门而出的时候，钟府的天空上方竟然出现了一只凤凰图腾！”
“荒谬！”
帝璟言冷声呵斥了一句。
“朕一直以为钟泰为人忠君爱国，如今看来，不过尔尔！”
“凤凰图腾？简直荒谬！”
“陛下息怒！”
洛雪晴提着食盒走进养心殿的时候，恰好听到了帝璟言愤怒的呵斥声。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将陛下气成这样啦？”
“……爱妃怎么来了？”
当洛雪晴的身影映入眼帘的那一刻，帝璟言心头的怒气才消散了大半。
洛雪晴盈盈一笑，又朝着夏公公摆了摆手。
后者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帝璟言的脸色，弓着腰小心谨慎的退了出去。
“陛下，闭上眼睛。”
“臣妾给您用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