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邱桀在旁边和殷阮“打情骂俏”，黑墨林他们的心情都放松了许多，恨不得手拉手现场舞一曲。
又是铃声响起。
黑墨林表示心情好，仰头用鼻孔看人。
邱枫撇撇嘴，接了：“喂？苏眠哥。你要找殷阮吗？”
“咦……我才不找呢，我闲的没事干了？找你就行。”对面的声音庸散又缓慢，带着迷迷糊糊的那种沉闷的鼻音。
“你刚睡醒吗？”邱枫起身离开大部队往角落走。
“当然啦，我这刚凌晨。”那边深呼吸几口气打起精神，准备一天的工作，“你怎么会突然之间想到问祁远是不是我说的那个弟弟啊？”
“应该不是吧？”邱枫试探性的问。
“不是，他是谁啊我管他呢。你不会一直以为他是吧？然后和他套近乎，结果发现他这个人超级差劲。”
“确实差劲。”邱枫这回放宽了心，疯狂吐槽，“都怪你当时不说清楚，我问他是不是你弟弟你非说是。气死我了。他讨厌死了，我就说你眼光不能这么差啊。”
“笑了，你这是想搞他又怕和我关系好你难办是吗？”
“自然喽，如果真的是你那个白月光弟弟，我还是可以忍的。”
“你笑死我算了。我好感动，我的面子在你这里居然这么大。”苏眠的笑声不断，轻松中带着戏谑，“他们祁家乱糟糟的，我十多年都不搭理了，哪能谁都是我亲密无间的好兄弟。”
“那你还记得是谁吗？别到时候把祁家一碗端倒又殃及鱼池。”既然决定动手，这确实是最大的顾虑。
“那我还真得想想，都很小，他脖子上挂着铜钱，手温温软软的，当时摸我的头安慰我的时候真的是个小天使。也就见过那一两次，他妈妈应该是祁家出去的，过得也不怎么样，所以才会回来吧……
“额……他说，铜钱……应该是叫万贯。他当时安慰我的时候也说过，他挂的那个铜钱就是他妈妈希望他家财万贯，因为有了钱，一切都好了。
“他也说到时候等他有钱了，什么都不怕，到时候还要保护我，我想干嘛就能干嘛，哈哈，笑死了，太可爱了吧……
“嗯？你咋啦？咋一直不说话了，这就没有信号了吗？喂？”
“啊？”邱枫怔怔的开口应了一声，嘴角微笑的弧度还僵着，眼睛里不由飘出丝丝雾气，“嗯……是不太好。”
“哎呀我这穷乡僻壤的没办法。”那边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苏眠……”邱枫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怎么了？”
“你先忙吧，我这里还有点事。”邱枫深吸一口气屏住，眼眶刺疼。
挂断电话，邱枫缓缓垂下手，屏住的气轻呵出来，有些站不稳。抬眼，睫毛颤了颤，目光在人群中追寻着，万贯……
那边也注意到这抹目光，嗖的转头。
“呵。”邱枫笑了，眼角弯弯，但笑意不达眼底，反而因为眸中蒸腾的雾气折射出一种无上的悲悯。
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情绪。邱桀黑墨林那边大家都蹙起了眉。
人群中，习雅宁默默地观望着，这一刻，他就像坠落世间负重万斤而成长的神，那悲悯的眼神，是神爱众生。她不知道他怎么了，但她心头一震。
邱枫往回走，步履维艰，虽然有家长包括那么多人在，习雅宁也管不了那么多，牢牢地牵上他的手。
邱枫闭上眼睛。
习雅宁默默伸手覆上她们交叉的手，两个人隐到庞大的队伍里，等待情绪消化。
“苏眠说的那个人不是祁远。”
“这是好事儿。”
“说的是万贯。”
习雅宁愣住了，一下子就能理解了，这如果说中午吃饭的时候知道万贯和祁家的事情是气血上头的话，现在连生气都办不到，说不上来的压抑，只有无尽的哀伤，怪不得他一脸悲悯。
祁远，你真的该死。
习雅宁垂了垂眸，这来到迪城，白得的两个暗卫，不用也是浪费，还没有干什么狠事儿呢。
“嘟——”时间差不多了，整好队，黑墨林抬起手，“好啦，大家练的怎么样啊，可以开始计分了啊。邱枫，啊不不……”
黑墨林下意识的又是让邱枫第一个来，然后就想到他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可是晚了，邱枫自己也没什么意识，精神游离的就走到了前面。
“额，那刚好，百米射击，起个头。”黑墨林抠抠鼻尖。
邱枫回过神来，已经没有退路，枪靶在队伍侧方，教官和学员退居两侧，扭头看着中间的邱枫一览无余。
举枪，心不稳。邱枫压着眉头，杂乱的心思却怎么也压不住，连带着手都有些晃。邱枫呼吸，让自己努力平稳，但半响也没能摁动扳机，要说没事儿是没有人信的。
“肩膀疼，拿不住。”邱枫烦闷的把枪甩给黑墨林，站了回去。
队伍边立马传来祁远他们的嘲笑。
邱枫不为所动，只是脸色阴沉。
几个外国友人们看不下去了，来了这么久，终于拾起了助教的身份，全部上前包括宛如冰山的格维斯都打了一轮。
发发连中，场上连绵不绝的尖叫欢呼一下子将气氛推向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