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笑的眼尾不由多了几条细纹，他又朝路米尔安抚似的点点头，便退出了西书房。
当这片空间失去了独处的自由，也没了熟悉的虫后，路米尔就没来由的感到心慌。
具体表现就是低着头装鹌鹑，不主动搭话，对克莱尔提出的话题，也回的慢半拍。
和未来那个才思敏捷，走一步看十步，还不忘给他虫挖个坑的路米尔判若两虫。
如果不是路米尔主动透露出自己小时候的迟钝，克莱尔真会以为面前虫又在伪装。
“路米尔，接下来，我问问题，你不需要回答，只需点头和摇头，能做到吗？”
克莱尔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路米尔这次依旧没能反应过来，但克莱尔没让他混过去，盯着他，见路米尔慢吞吞的点头后，才继续下一步。
在来之前，克莱尔还在思考，该如何教导小路米尔。
他的教学目的是什么，想让路米尔成为什么样的虫。
他思考了许多方向，但在得知路米尔的光辉事迹后，他的目标换成了，避开他提及的虫体实验，当一个普通且正常的小虫崽。
可事实也告诉克莱尔，传言虽不可全信，但从他今日所见来看，路米尔本身也存在很大问题。
他要完成这个目标，可能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路米尔，你讨厌我吗？”
在沉默的这几秒里，小路米尔只觉悲从心来。
他又搞砸了一切，明明想好了该怎么做的，为什么临到关头，他又变回原样了呢？
小路米尔吸了吸鼻子，头不由低的更低，等待着克莱尔的对他的嫌弃与怒骂。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老师的第一个问题，竟是询问他对自己的看法。
这次他反应的挺快，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小表情郑重极了。
“很好。”克莱尔简单的夸了一句，又开始了下一个问题。
“路米尔，那你喜欢我这个老师吗？”
路米尔这次点头点的更快了。
“非常好，既然你不讨厌我，反而很喜欢我这个老师，那以后我就是你的老师了。”
克莱尔单方面的做出总结，而后微微俯身，伸出手道：“握手。”
路米尔眨了眨眼，不明白他们的熟悉进度为什么走的这么快。
但在克莱尔前两个问题的训练下，这次他的身体比脑子快，等他反应过来时，小肉手已经被克莱尔温热的大掌完全包裹住了。
克莱尔的手心温度很高，但因为路米尔常年手脚冰凉，握住时路米尔不仅没有任何不适，反而十分享受这火炉般的炙热温度。
相握的手很快松开，路米尔有点不舍，但在老师面前，他不敢造次。
”好了，合作达成，现在，你可以叫我老师了。”
克莱尔的命令依旧简洁明了，路米尔本来该如之前一样乖乖作答，可他脑中却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克莱尔在训练他。
像训士兵，又像在训练一条听话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