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布尔雅那站比赛，国乒大获全胜，包揽五项冠亚军。
大概是那场极致对抗的混双耗尽了四个人的元气，最后男女单冠军竟由梁靖崑与王艺迪夺得，颇有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巧合。
回国后，众人继续回归日常，为下一场比赛做准备。
晚上七点，球馆里还是满满当当，路过时瞟了一眼。过了一会，拎着几杯奶茶又走了回来。径直走到了莎莎这边的球台边。
莎莎摆摆手说等下喝，便递给马龙一杯后，两人站在场边闲聊。
“不服气，扯着我在这练呢。”马龙一边喝着奶茶，咀嚼着珍珠，跟“告状”。自从给孙颖莎当了教练，他感觉比当球员还累，回家越来越晚，周末偶尔也要过来。
笑了，当初他刚给莎莎当教练时，也是感觉累。可是后来，累得很高兴。最后就忘了累，就剩下高兴与骄傲了。
“龙啊，多费点心，小丫头真的特别好，你再带带就知道了。”
“哦，昨天我那刚整理了一份莎莎最近几次比赛的失误与数据分析报告，我等会给你昂。”喝着奶茶笑着道。
马龙愣了一下，扭头看邱贻可：“那你应该费了不少心吧？”
摇头：“没没没，顺手的事，你看看有用没有。”
这些都是以前邱贻可习惯性做的。每场比赛之后都帮莎莎看数据，做好分析总结，告诉她哪个动作有问题，哪里没注意到。就算现在他不是她主管教练了，但只要他还在队里，就想帮莎莎做点事情。
直到邱贻可走了，马龙看着还在一门心思练拉球动作的莎莎，陷入了沉思。
不是吧不是吧，现在这可是我徒弟了，老邱不会还想抢回去吧。我为了教孙颖莎，可是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不行，得再努努力，必须得让孙颖莎知道，我才是最好的师傅！
***
王楚钦觉得最近龙哥就跟个电灯泡似的。
马龙是个非常遵循“早九晚六”的人，以前做运动员没办法，当了教练基本都按时下班。以前晚训，他很少来盯场，但最近几乎天天来。
他不仅来，还天天亲自下场陪莎莎练球，这严重挤压了王楚钦“专属陪练员”的工作时间。王楚钦只能站到旁边当裁判员或观察员，以及球童。
王楚钦就没见马龙对哪个队员这么一直和颜悦色过，莎莎把他保温杯打翻了也毫不介意。
龙哥甚至还给莎莎亲自粘胶皮。要知道，这以前可都是王楚钦的活。
要不是知道龙哥两个儿子，而且大儿子都上小学了，王楚钦都要有点别的怀疑了。
周末，莎莎说起龙哥请他俩一起去他家吃饭。王楚钦愣了愣，看着黑漆漆的手机，发了一会呆。以前有这种事，都是龙哥先通知他，他再带莎莎去。怎么现在他在龙哥那，变成莎莎的家属了？
不满与怀疑的因子在一点一滴地累积。
晚上吃完饭，回来的路上，王楚钦边开车，余光一直盯着莎莎的脸看。
莎莎扭脸问他看啥，有屁快放。
王楚钦憋了半天，问她“你觉得龙哥怎么样？”
莎莎愣了愣，“什么怎么样，挺好的啊。他家阿姨做的蒜香排骨和锅包肉挺好吃的。”
“你不觉得龙哥最近很奇怪吗？还主动叫你过去吃饭。”王楚钦克制地用词。
“嗯，是有点。”，莎莎瞅了瞅男友的脸，不是吧，他是发现什么了吗？听到他们说话了？
“你怎么想的？”王楚钦问，语气里已经带了点紧张。
莎莎抿了抿嘴，“我感觉还是不太适合。”
“什么？？”王楚钦握方向盘的手一抖，脚上没稳住，车猛地一抖。莎莎抓紧了他的手臂，也吓了一跳，“你别问了，回去再说好不好。”
一路上，王楚钦的脑子里转过了八百个弯，十万个可能性里他都没想过有天会怀疑龙哥的头上。
那是他从小到大的偶像，他最尊敬的大哥啊。他曾经完全地信任龙哥，无论是赛场还是生活里，都钦佩他龙哥的人品与德行。这可是他亲大哥。
但现在，大厦似乎要崩塌了。
莎莎也不知道咋跟王楚钦说，她感觉挺难为情的。她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夜色如水。
车里一路沉默，车速风驰电掣般，终于开进了停车场。刚下车，王楚钦就紧紧地拽住了莎莎的手。
“别跟我说你还考虑过，我不信你是这样的人。”
王楚钦的声音有点大，说不定就被谁听见了，莎莎赶紧拉着他进了电梯。有啥不能回家说，在外面说不是更害羞。
“唉，你先松开我手，我脱鞋。”进了门，莎莎想着缓解下情绪再开口，但一扭头就看到王楚钦一张泫然欲泣的脸。
不是吧，他咋了，莎莎赶紧站起来，伸手去拍他的脸：“哎，干嘛啊。这个事跟你也没多大关系吧？”
王楚钦咬着嘴唇，唇色发白，悲愤交加地道：“什么叫跟我没关系，孙颖莎，我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什么人，怕我给你丢人啊？”莎莎对他反应这么大有点奇怪，脱了鞋往客厅里走。
“你你你......我跟你说，我不准。”
“不准就不准咯，反正我也不想再去了。”莎莎扬起小脸，朝门口笑道，“明天我就跟龙哥说，因为你不准，所以我不去了。”
“啊，你去哪了？”王楚钦的脸上神色几变。什么意思，他们之间到底说了啥啊，发生了啥啊？什么叫不想去了，莎莎这是已经......发生......王楚钦不敢再想，心快崩了。
“艺术中心啊。”莎莎眨了下眼睛，“你不是说这个吗？”
“你到艺术中心干什么去了？”王楚钦咬着嘴唇继续问，脸都要发白了。
“去学跳舞啊，还能干啥。”
“啊？？”王楚钦的嘴巴变成了“o”型。啥？？莎莎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怎么没懂呢。
“你是不是诈我的？”莎莎突然有点反应过来了。看他的表情，他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