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家庭新添成员,秦卫军打算亲手打造一辆三轮车,以方便日后接送杨文静上下班。虽然家里已有自行车,但三轮车无疑更为稳当,还能避免风吹日晒,乘坐更加舒适。
杨家父母了解女儿怀孕后,特意再三叮咛,毕竟这是头胎,需要注意的细节繁多。
“文静啊,现在肚子里有宝宝了,可不能像以前一样没个正经规矩。”
“都怪我们把你宠得没边儿,幸好嫁给了卫军,才过得这么舒心。”
“都要当妈妈的人了,行事可得小心谨慎,别再像只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
“爸妈,你们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再说不是还有卫军嘛,不用太担心啦。”
听着母亲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叮嘱,杨文静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无需更多,拥有疼爱她的双亲和丈夫,已让她心满意足。
用罢早餐,秦卫军骑着自行车送杨文静上班,三轮车还在制作中,暂时只能依靠自行车代步。但他骑行速度平稳,并不疾驰。杨文静见状忍俊不禁,在后面轻轻拍了他一下。
“怀孕而已,哪有那么娇气,你再骑慢点,人家走路的都超过你了,都走到前头去了。”
“第一胎确实没啥经验,心里紧张也是难免的,你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必须得细心周到些。”
杨文静笑着回应,话语间催促他加快速度。由于杨家离她上班的地方较近,很快便抵达目的地。
送杨文静抵达工作地点后,秦卫军又折返至废品回收站,在那里搜罗了一些制造三轮车所需的部件。
这类手艺在当今已颇为罕见,而秦卫军更是为了日后能方便接送杨文静上下班,故而亲自操刀。此举在旁人看来,或许如同寻找珍珠于沙砾之中。
废品回收站中琳琅满目,尽是他人淘汰的弃物转售之物,然而要找寻所需物件并非难事,秦卫军很快便将材料备齐。这些物品加起来的价格不过几十元,他爽快地付了钱便离开了。
秦卫军将收集到的物料悉数捆绑在自行车后座,预备带回工厂精心打磨后再用于组装三轮车。尽管这些都是废弃之物,但稍经修整,其原始痕迹便可淡化无痕。
到达工厂时正好赶上上班时间,秦卫军再度投身工作中,一如往昔般专注且高效。在车间内,他的动作虽快,但成果却毫不逊色于他人,这也是为何能在短短几年间晋升为车间组长的原因所在。
正当秦卫军在工位上专心致志地对废品进行打磨整理时,秦副厂长不早不晚地出现了。
他仿佛掐准了时间点,让人误以为故意来抓秦卫军的小辫子。甫一踏入车间,秦副厂长便径直朝秦卫军走去,见他此刻未投入生产,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秦副厂长对秦卫军一直心存芥蒂,此刻逮到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虽然秦卫军未立即开工,但在偌大的车间中,员工劳作间隙休息片刻实属常态,并非仅他一人如此。
秦卫军从秦副厂长刚踏进车间那刻起就注意到了他,当下手中的活计即将完成,遂决定不予理会,一心专注于手头的工作,希冀尽快将废品打磨完毕,早日打造出那辆三轮车。
眼见秦副厂长已然步入车间,且正站在自己面前,秦卫军却视若无睹,这让秦副厂长气得够呛。原本他对秦卫军的行为就有诸多不满,此刻更是怒火中烧,觉得秦卫军无视他的存在。
“秦卫军,你这是怎么回事?上班时间不好好干活,竟然偷懒,别以为当上了车间组长就可以傲慢自大。”
“对待工作的这种态度应当受到应有的处罚,车间的规定可不是摆设,必须严格执行。”
“念你是初犯,暂且不予深究,但要扣除你半天的工分,以此警示大家引以为戒,切勿效仿,否则后果自行承担。”
秦副厂长仗着自己身为工厂领导的身份,擅自扣除工分,声音洪亮,显然是想让秦卫军在众人面前丢脸。由于之前曾被秦卫军弄得尴尬不已,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只待时机报复。未曾想今日来到车间,一眼就瞧见秦卫军“开小差”,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自秦卫军被秦副厂长拉拢失败后,其遭遇的明枪暗箭就未曾间断。众人皆知,厂长与副厂长两人素来不合,当他们发现秦卫军身怀出众才华之际,
秦副厂长便心生邪念,欲将他收入麾下,无奈秦卫军坚守正道,不愿与其沆瀣一气,果断拒绝了他。自此以后,秦副厂长便对秦卫军百般挑剔,总想找茬报复,但秦卫军行事严谨,从未给他任何可乘之机。
对于秦副厂长的无端指责,秦卫军装作充耳不闻,本意只是想安心工作,然而秦副厂长却故意挑起事端,秦卫军遂反击道:
“我已完成的工作进度早已达标,无论是效率还是质量均无可挑剔,何故扣我工分?莫不是要公报私仇?”
秦卫军心中明白,秦副厂长此举恐怕是因身份地位的虚荣感作祟,跑到车间滥用职权。本来平静的一天,却被这粒老鼠屎搅乱,既然秦副厂长不顾颜面,秦卫军也决定不再客气。
秦卫军并非软弱可欺之人,若有人胆敢挑衅,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秦副厂长所做之事一旦曝光,恐难以稳坐副厂长之位。
真以为无人知晓?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秦副厂长利用轧钢厂副厂长的身份,没少捞取好处,干了不少缺德勾当。
面对秦卫军的直言顶撞,秦副厂长顿时面红耳赤,哑口无言,原想让秦卫军难堪,却未料到他在车间竟敢如此直言不讳,丝毫不顾及他是副厂长。
尽管秦卫军所说句句在理——自己份内工作已完成,此刻正是工人们的自由时间,做什么都合情合理。秦副厂长一时语塞,无法反驳。
为了挽回面子,秦副厂长只好搬出自己的身份压人:“身为副厂长,厂里的事务我说了算。”
“竟敢顶撞上级,胆子倒不小,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总有你哭的时候!”
“秦卫军不仅不尽职工作,还目中无人,现决定扣除其部分工资以示惩戒。”
秦副厂长只能这样做,否则岂不是人人都可以骑在他头上撒野?于他而言,厂里除了杨厂长,他的地位无人能撼。
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他还如何在厂里立足?秦副厂长的话不仅令秦卫军愤慨,更让在场工人纷纷摇头,倘若厂长换成是他,只怕没几人愿意留下工作。
此人自私且不讲道理,对待员工任意施压、毫无公正可言,简直就是公然侵犯他人权益。试想,在其他家庭里,靠着工资度日的人家,若是遇到这样的待遇,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呢?
这简直是逼人无路可走,完全不懂反思自身问题,若不是处事不地道,怎会在厂里混迹多年,却始终无法在职务上更进一步。
依旧停留在副厂长的位置,厂内大多数员工都不买他的账,除了那些肚中无墨、只会溜须拍马和贿赂之徒。
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收受了不少人的礼物,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实则是众人皆知,不过是大家选择视而不见罢了。
确实有一句说得好,在这个厂里除了正牌的杨厂长,就数他秦副厂长权势最大。于是他便利用职权,企图一手遮天,随心所欲地摆布他人命运。
想要拉谁下水,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尽管厂里许多人对他心怀不满,却都不敢当面表达。
毕竟这份工作关系到全家温饱,一旦得罪了他,后果就不止扣工资那么简单了。
“秦副厂长未免过于自负,真以为自己能在这厂里翻云覆雨不成?”
“别忘了你现在的位置只是副厂长,上面还有杨厂长压阵,事情并非你一人说了算。”
“如此言论,岂不是无视厂纪厂规,妄图篡夺权威?”
秦卫军向来不吃这套,之所以形成这样的局面,正是因为厂里的人胆小怕事,无人敢于挺身而出。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避他如蛇蝎,除非万不得已才会碰面,并且恭敬有加。
用大伙的话讲,宁可开罪杨厂长,也不要去触碰秦副厂长的霉头,毕竟他的手段狠辣,人人皆知。
工人们听到秦卫军的话语,也觉得颇有道理,纷纷低声议论:“是啊,秦副厂长之上还有杨厂长呢,怎能如此忘乎所以?”
“可不是嘛,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副厂长,还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
“连我们的业余时间都要插手管束,难不成他家住在海边,管得这么宽?”
以前对秦副厂长的所作所为,无人敢发声质疑,现在有了秦卫军带头,大家都不再畏惧。
毕竟他们并无过错,有何惧怕?难道还真能把所有人都开除不成?他秦副厂长还没那个权力,哪怕杨厂长在此,也不敢随意行事。
此刻,秦副厂长听着工人们的窃窃私语,气得耳根通红,何时受过这般羞辱,尤其还是在车间众目睽睽之下。此事日后必将成为他们的谈资笑柄。
想到这里,秦副厂长几近失控,对秦卫军的怨恨达到了顶点,若非因为他,自己何至于此般丢脸现眼。
恰好许大茂来到车间,无意间听到了秦卫军与工人们的对话,原本他是有些公事要办,没想到目睹了一场好戏上演。
看到秦副厂长遭受众人围攻,他心中暗自盘算,此时若是站出来替秦副厂长说话,或许还能捞些好处。
他就是这样的人,靠一张嘴皮子升职,实则并无真才实干。在工厂上班,仅因擅长放映电影,但宣传科长一职对他而言并不适合。
那不过是个虚名而已,实际并无任何实质性作用。
就这还自诩院里的翘楚,若非借助送礼笼络了秦副厂长,他许大茂仍旧只是个不起眼的放映员罢了。
何况现在发声的是秦卫军,许大茂对这家伙也积怨已久,其在厂内及院落间的威势颇受钳制。
即便在院里,他也难以驾驭人心,三大爷的身份在他那里几乎无足轻重。抛开院里的人是否听从他的调遣不说,连发表意见的机会都鲜有出现。此刻正好有个机会摆在他面前,自然要借机发泄一番,既能帮秦副厂长挽回颜面,又能趁机训斥秦卫军,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