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内的剧组这头,将老国公与随行医生的对话听了个全,季末已经迈着矫健步伐,步步生风,来到了饰演二世帝的吴迪病榻前。
脑子里还在想着季裕禄年纪大了,多躺躺是好的,季末就看见刚才一直对着自己的镜头,这会儿已经转移了角度,到了吴迪脸上。
刚才那一场戏就是在这里被徐青山喊停的,跟着摄像镜头一起,将是视线落到吴迪身上,瞧着他那没比刚才那一场戏好到哪里的表情,季末心里开始倒数徐青山再度喊停的秒数,一,二,三。
\"咔,男主角的反应还是不对,再重来一遍。\"
果不其然,季末心里的秒数刚数到三,甚至那声三还没落呢,徐青山那边就又叫了停,且叫停的理由跟刚才一样,都是吴迪给出的反应不对,季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貌似也料到会如此的吴迪,转身往屋外自己的定点位置走去。
吴迪刚刚被喊停之后的表现,很显然他是想到会如此的,之前那一次被喊停他也是这个表现,这两天吴迪的古怪季末就没琢磨透,想着要是再来一次,估计徐青山就要上手手把手的教了,吴迪刚进组拍戏时,手把手教人这样的事徐青山也不是没做过,季末动作十分迅速,没一会儿,就到了自己的定点位置。
徐青山确实已经打算再来一遍,若是这一遍吴迪还是不能给出正确反应,他就直接是过去教。
托孤这场戏虽极为重要,但也算不上真正规模宏大的大场面戏,戏里会移动的演员不算太多,大部分都只是跪在那里当背景板,这样的戏份规模,顶多就能算上一个场面中等的戏,像之前那些上千人要一起动甚至骑马走线路的战争场面戏,才是真正的大场面戏,这样的戏,徐青山就没准备让它耗费太长时间。
有了第一次的重来,经过几分钟的调整,很快,第三次拍摄开始,然而这一次,还是卡在了吴迪的第一个镜头位上,跟前两次一样,吴迪给出的反应依旧不对,不是徐青山要的望眼欲穿。
再一次喊了咔,不可能跟吴迪发火责骂他演不好浪费时间,之前不会,眼下吴迪的身体状况看着就不好,就更不会了,徐青山只得来到吴迪身边,跟他讲戏,说自己要什么样的反应。
可是亲眼在梦里看过如今这场面的,清楚前世的自己在等到自己想要等到的人后,是怎样的激动,期盼,望眼欲穿,吴迪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徐青山跟他讲戏他也知道自己应该给出怎样的反应,他只不过是知道做不到而已,一对上季末那张脸,他就满脑子都是季末是摄政王殿下转世,是自己前世卑微爱慕一辈子之人的想法,别的事情,一概进不了脑子。
听徐青山讲戏听得心不在焉,吴迪此刻不停告诉自己,先把戏拍完,一切等到戏完事之后再说。
剧组拍戏,被叫咔喊停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有些导演,一场戏甚至能喊停几十次,眼下只不过是被喊停了三次,对这样的事情见多不怪,剧组里的其他人,并未觉得因为吴迪重来这三次有多浪费大家时间。
第四次开拍很快开始,然而自己知道状态不对,接受了徐青山指导,也自己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的吴迪,一对上季末,什么都忘了,刚才他想的那些一切等戏拍完再说的想法,做的心理建设,在视线对上季末眼睛那一刻瞬间消失,剩下的,依旧只有季末是摄政王殿下转世的念头。
拍摄再度卡在吴迪的第一个镜头上,已经给吴迪讲过一遍戏的徐青山这一次又不可能再讲一遍戏,那样搞得会好像吴迪听不懂人话一样,对于吴迪的不在状态,徐青山只能无奈接受,再让来一遍,看看能不能有所改变。
手下演员打不得,骂不得,连句重话都说不得,对导演来说,有时候也是很煎熬的。
开始,重来,再开始,再重来,如此反复,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徐青山也没拍出一条勉强能用的视频来,或者说,反复拍摄这八九条,没有一条能突破吴迪第一个入镜镜头,从头到尾将这整段托孤戏拍完的,都是卡在了吴迪出镜那里。
已经不能再坐视不管,当做之前那一次指导很管用了,在反复尝试反复失败后,徐青山又去给吴迪讲戏了一遍戏,这一遍,他讲得异常详细,详细到整段戏演到哪一段吴迪扮演的二世帝该有什么样的表现这种程度。
半个多小时的毫无收获,让徐青山意识到一个问题,戏一直卡在吴迪吴大少饰演的二世帝陛下出场那一刻,没有往前进展一步是一个极大的错误。
这场戏后面还有那么多内容要演出来,现在就只不过是一个亮相就拍了九次,还没有往后拍过一次之后的内容,说不定往后一进展,会发现更多问题存在,难不成自己到时候也要一遍一遍再重来么?
拍摄不能再卡在开头了,应该不管好坏让整场戏演完一次,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存在才行,徐青山决定,接下来的第十次开拍,不管他吴迪吴大少表现成什么样子,他徐青山都绝不喊咔!
这一讲戏就是近十分钟,等徐青山将二世帝的戏仔仔细细说完,时间距离一开始开这场戏已经过去近五十分钟了,这个时候,等在剧组外面的老国公爷已然因为等的时间太长,又长时间坐车乏累,睡了过去,季末,季长衍,田岳三个甚至能听到老国公季裕禄那因睡得香甜而轻打出声的鼻鼾。
这也就是季末在拍戏,不在田岳身边,要不然好奇心蛮重又认识老国公的田岳肯定要问自己师父季末,剧组外那在打鼾的老爷爷是不是老国公了。
交通拥挤的天都街道上,三辆低调奢华的豪车正在并列行驶着,车上,一个模样俊秀,气质官贵的年轻男人正拿着笔记本在看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