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后敞开的密室大门，冼莲心有点担忧地皱眉。
“师姐，这门关不上了，这样，等宗主回来绝对会发现的。”
连月侧过脸。
月照在她的脸上，有些冷。
“现在，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
冼莲心一愣：“师姐......”
“不要再叫我师姐，今晚过后，十方宗恐怕再也没有连月这个弟子了。”
她语气状似轻松，抱着柳琹笑眯眯地转过身看她。
月光在她头发上笼罩出银色的光芒，显得她的眼睛亮亮的。
“你说，当初齐修师姐，是不是也曾经这样决然过？”
“我不知道。”
冼莲心缓缓地侧过头去，目光投向那高悬于夜空之中的皎洁明月。
月光如水。
洒落在身上，这般薄凉。
真相如同一幅巨大而残酷的画卷，毫无保留地摊开在了她的眼前。
如此突然、这般直接，让她完全没有丝毫防备。
一直以来，冼莲心对方攸宁都怀有一种深深的敬仰之情。
他在她心目中宛如一座山峰，强大敬畏；又似一片雪地，清冷高洁。
然而现在，这座山峰轰然倒塌，这片雪地也被玷污得泥泞不堪。
那个曾经在她心中完美无缺的形象，竟然在转瞬间变得如此肮脏污秽，如同阶下湿泥。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揭穿他吗？”
冼莲心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还在不停给柳琹输入灵气疗伤的连月。
后者脸色冰冷，“嗯。”
“不是我们，是我。”
说着，她将柳琹背在背上，朝着冼莲心深深看了一眼。
“躲在人群里，不要出来。”
“师姐！你这样过去，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吗？”
“无所谓，不过是世上再多一个齐修。”
连月语气平淡，似乎真的觉得无所谓。
只是看向冼莲心的眼睛里，底下有熊熊烈火般燃烧着。
“我是在为齐修师姐，还有之前的所有人，还有柳琹，讨回一个公道。但你不要去，你还需要成长，不要把你的未来断送在十方宗。”
连月说着，停下脚步，转身继续道：
“若就连宗主都卑劣不堪，你也趁早离开吧。这样的宗门，没有意义。”
“......”
冼莲心站在原地，看着连月背着柳琹，头也不回地一步步走远。
垂在身侧的双手逐渐紧握成拳。
......
长老殿。
方攸宁与五位长老正在屋内议事。
气氛正僵持时，连月突然带着柳琹闯进来。
甚至不惜打伤了前来阻拦的弟子。
“连月！你这是要做什么！”妄邱鹴大喝一声，从座位上拍案而起。
他本来就因为方攸宁的事情心里憋着一堆火气，碰见不知礼数的连月，自然爆发了。
“拿着武器闯入长老殿，你这小弟子是想要坐我的位置吗？”
狄连成咳嗽几声，眼睛却冒着戏谑的光。
打量着台下的连月。
和她背上看不清楚脸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