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荔在屋里,听着外面从喧哗变安静,觉得应该已经结束了。
可是一直没听见寻梨的声音,只觉得很奇怪,犹豫了一下,蹑手蹑脚地爬下床,握着锋利又暗藏机关的银钗走向门口。
在门口站好之后,先是悄悄把门拉开了一条缝,并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气息,隐约看见些熟悉的身影。
心里稍微有些安定,然后一把拉开了门。
皎洁月色之下,猛然对上了神子温柔又关怀的目光。
虽然相识相处了三年,此刻时荔还是愣住了。
从来只见过灰衣和红衣的神子,而如今见到的,却是只穿着单薄中衣的少年。
一头鸦羽般的长发也没有束起,而是随意地散在背后,发尾被月光拂过,微微扬起奇异的弧度。
时荔从未见过如此“潦草”的神子。
“还好吗?”
直到他的声音淙淙地传入耳中,像竹下微风拂动。
时荔猛地回过神,余光看见被按倒的杀手和红衣侍从,还看见寻梨低着头站在旁边。
张了张嘴,有很多话想说,最后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扯出来一个微笑。
“这大晚上的,怎么还把你惊动来了?”
真是个好问题,把生而知之的神子都问住了。
他半晌没有说话,好像在很认真地思考问题的答案。
想了半天,月光静静地流过地面,脉脉如水。
“他们闹出的动静太大了。”
神子侧头看向那几个杀手,如往常的平静从容,但是眼底并没有怜悯同情,“这几个人,远从长宁而来,为了杀你。”
话题一下子变得严肃,时荔也被带着注意力,看向那几个低头不语的杀手,看来这次贵妃动了真格的。
她并不畏惧,反而向前一步踏出屋子,迎着所有人的视线朗声道:“我也不是那么好杀的。”
然后又向帮忙的红衣侍从道:“惊动了你们,实在是惭愧,不知这几个人,能不能先押下来?”
近时不同往日,虞朝陛下驾崩,如果东宫顺利继位了,那么时荔便是唯一的嫡公主,说的话还是有分量的。
红衣侍从互相看了一眼,又看向神子,毕竟在外面,他们还是要听神子的。
“先关起来,其他的等等再说。”神子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