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荔并不畏惧他的目光,温和地笑了一声,嘴上继续说着客套的话,“朕已经设下酒宴,为诸位接风洗尘。”
接待北国使节的筵席,也不是人人都能参加的,群臣中一部分只是露个面,真正能入席的,只有地位极高的肱股之臣。
为首的,自然还是袁持之。
他的位置就在时荔右下方,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北国二王子坐在与他相对的位置上,以此彰显静朝对北国的礼遇。
宴席刚开始,二王子就开始作妖了。
他自己连饮了三杯酒,然后一脸不痛快地说:“陛下,这宴席上没有美人助兴,也太乏味了些。听闻女学刚设,不如请两个来吟诗作对,多么风雅。”
有那么一瞬间,时荔想把手中的酒杯直接砸到这个二王子脑袋上。
他说别的事情,时荔根本不会计较,更不会放在心上。可是他提到女学,还是用这么轻慢的语气和说辞。
一旦传出去,老百姓们岂不是都会觉得女学是贵人们取乐的工具,和原先那些歌姬舞姬没有区别?
时荔心中怒意横生,酝酿了一下情绪,噙着笑道:“女学中皆是佼佼精英,若真的受邀赴宴,恐怕要把在座各位的风采都比下去。到时候就不是助兴,而是扫兴了。”
二王子没想到时荔会说得这么直白,甚至连他自己都贬低了下去,不由得愣了一下。
然后眉眼一转,又哈哈大笑起来,“既然如此,那不如让我来舞剑助兴吧!”
说完不等时荔说话,直接站起来,转身向立在身后的宫人索要长剑。
众所周知,所有人入宫之前都是要卸甲的。
在座众人,看见他如此放荡不羁,眉心皆跳动了一下。
时荔已经觉得厌烦,刚刚皱眉要呵斥,袁持之的声音却早她一步响了起来。
“陛下,请赐微臣与二王子两把长剑。微臣长久不活动筋骨,今日也当助兴。”
时荔终于感觉惊讶,看向袁持之,撞进了他幽深的眼眸中。
他好像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