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自己谋划好了未来几十年,这条路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走偏了。
上好的茶,从热到温,从温到凉。
袁持之一口未饮,俊美的眉眼间沁着一股郁结,像浓夜中化不开的雾气。
“傀儡……”
低语着重复了白日里时荔口中说出的词,袁持之只觉得莫名愤怒。
他想一个听话的傀儡,还要管她是男是女吗?
真是可笑至极!
已经很久没会这么生气过了。
哪怕被那个陆笙冒犯,袁持之都只觉得可笑,全然不放在心上。他上一次如此压抑不住怒火,大概还是少年时冒着战死的风险获得的功勋被夺。
可是也不一样,那时候他虽然生气,但是也能冷静地想好如何反击,夺过属于自己的一切。
现在他却只顾着生气,完全不想该如何惩罚惹怒自己的人。
只要稍微一想,白日里时荔苍白的面容就会浮现在眼前。
除了生气,好像还有些奇怪的心疼。
不知坐了多久,袁持之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
彻底凉掉的龙井并不能入口,袁持之皱着眉,硬是咽了下去。
这是他自找的。
不管如何的思绪万千,第二日该见面还是得见面。早朝上众人都在,时荔倒还觉得自如,众臣你一言我一语,说完接见北国使节的事情,话题又来到如何安置新进的这一批进士。
时荔看了一眼内监手捧的奏折,知道这几日已经有进士在朝中陆陆续续站队,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有奏折为他们请官。
她也不太在意,上奏折的人都不能在朝中掀起风浪,何况是他们拉拢的无名小卒。
但有一个人,她必须得安排一个好去处。
想到这儿,时荔悄悄看向袁持之。
他站在群臣之前,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地面。
好像……还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