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觉得如何?”张栋才急切地追问。
时荔一言难尽地瞥了他一眼。
之前只觉得这人有些耿直,怎么像个愣头青一样了。
吐槽归吐槽,时荔记得张栋才还是有些才干的,和他说话的口吻也就没有太严厉,而是用了启发式的提问方式。
“那你觉得,看了他这篇文章有什么收获?”
“这篇文章引经据典,还有其中的骈句……”
“文章策论的观点,对国事和百姓有什么好处?”
“对国事……”
张栋才语塞了。
他看这篇文章,只觉得朗朗上口,精彩绝伦,可被时荔这么一问,竟然回答不上来了。
“你回答朕,恩科选拔的人才,以后要做什么?”时荔见问得有效果,又趁热打铁,继续追问。
张栋才沉默了一会儿,脸更红了。
人有时候并非愚钝,只是一叶障目。尤其像张栋才这样,出身寒门,自然会对辞藻华丽的文章有种下意识的敬佩。
但时荔捅破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之后,他也会恍然间反应过来,自己从头到尾都走上了歧路。
“袁大人,是我错了!”张栋才又朝袁持之拱手,这一次是心悦诚服的。
这也是他的可取之处,知错能改,绝不会粉饰太平。
“所以,这次恩科的上榜名单,可以定下来了?”
时荔看着张栋才醒悟,也颇觉得欣慰。
张栋才连连称“是”,火急火燎地退了出去,袁持之却没有一起离开。
他站在原地,看着时荔,竟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
“陛下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这话说得,怎么那么像父亲夸儿子呢?
时荔为自己这个荒诞的念头使劲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