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玺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霜露染湿的鬓角在霞光中熠熠发光。
时荔望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觉得嗓子干涩,什么也说不出来,只用力地点头。
两人在府里耽误不了一会儿,时荔直接跟着程玺走出去,两人一马又匆匆赶回皇宫。
这样早的时候,府里和街上几乎都没有人看见,也不知道程玺刚刚登基就做了这么一件非比寻常的事情。
最可怜的是时荔身边的婢女,只是出去为时荔张罗净面的清水,哪知道回来以后人就不见了,险些被吓得心脏都跳出来。
后来还是门口的护卫通过一层层传信告诉了真相,不然婢女畏罪自戕的心都有了。
皇宫中一片缟素。
其实没有多少人真心为先帝驾崩这件事情难过,但该给的排面还是要给的。
时荔跟着程玺来到宫中,一起为先帝尽孝守灵。
这本来是一件苦差事,可是程玺又哪里真的舍得她操劳,在灵堂后面侧室里布置好了一切。
只要前面无人,便要时荔去后面休息。
时荔:……好像守了一个假灵。
先帝嫔妃众多,灵堂总是人流熙攘,时荔也没有机会和程玺说太多的话。只是偶尔瞥过一眼,也能感觉到他的状态不太对劲。
她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询问,只能暗暗着急。
不多久之后,皇后姗姗来迟。
她近日身子也不痛快,昨日还请了太医,所以来得迟些也无人会说嘴。
在灵前哭了一场,皇后便红着眼睛拉住时荔的手。
当着众多先帝嫔妃的面,欣慰又感慨地说:“好孩子,辛苦你了。”
时荔:???
这声“辛苦”,她实在是受之太心虚了。
但只能回答:“请母后宽心,一切有我。”
皇后点头,又抹了抹眼角,扫过底下众多先帝嫔妃。
按照前朝的习俗,她们中大多数都是要殉葬的,所以她们的悲伤是最真实的。
良久,皇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本来该让大家陪伴先帝左右,奈何先帝仁慈,早就对哀家和勤王妃说过,不许你们跟着去,你们是没有福气追随先帝了。”
此话一出,灵堂里所有人都惊呆了。
有机灵者,立刻满眼光亮地看向时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