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程玺如此慎重以待的,只能是和皇帝有关系的事情。
换句话说,就是江山社稷。
时荔心头一紧,旋即点头,“好,你去,我等你回来。”
虽然这样说,但时荔还是忍不住跟着程玺往外走了几步。
如今是太平盛世,程玺成为新帝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事情涉及程玺,她还是会关心则乱,无法静心。
程玺趁着夜色进宫,皇帝身边最信任的内监亲自来接他,把他带到勤政殿。
来到这儿,程玺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就已有猜测。
极尽灯枯油竭的皇帝穿得庄重,强撑着身体坐在皇位上看着他,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你来了。”
“父皇。”程玺只看了一眼,便恭敬地低下头。
他们父子二人之间很少对话,不管是从前戎马沙场,还是做主江山,都有默契。
在程玺被封为勤王的时候,就已经猜到皇帝的心思。
程源也如此。
三个能干的儿子究竟关系如何,他一清二楚,只是有自己的谋划,所以几乎从不干涉。
朱雀门之变,也是全程都在他默许之下。
今日他把程玺叫到跟前,还剩下最后一桩事情要和他了断。
解决了最后一件事情,他才能彻底放心地把江山交给他。
“你那个妻子,不能留。”
看着下首低眉顺首的儿子,程源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个命令。
程玺猛地抬头,“父皇?”
“公孙荣很能干,是你以后能倚重的人才。”
程源不疾不徐,每说一句话都要长喘一口气,“但是外戚干政是历朝历代的忌讳。你可以有宠妃,也可以有权臣,但二者绝不能出自同一家。”
“所以,父皇是什么意思?”
程玺静静等到程源说完话,蹙着眉为难地问。
“公孙氏毕竟跟随你多年,可以给一个元后的谥号,我知道她身子也不好。”
程源显然早就想好了,说完向程玺抬了抬手,招呼他到自己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