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帝都到南域,路途很遥远。
可是心上人就是眼前人,再漫长的路途,也别有生趣。
不管哪一处的风景,都有别具一格的美好。
连着坐了几日的马车,时荔觉得乏累,掀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前方是大林树林,葱葱郁郁的颜色十分喜人。
“戚长川!”
她响亮地喊了一嗓子。
随行在马车旁边的青年立刻勒马,容色温柔如初雪融化。
“怎么了?”
“我要骑马,坐马车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时荔娇气地朝他伸手要抱抱。
这里已经远离了帝都,根本不会有人认出她是太后,肆无忌惮一点儿也没关系。
时荔的愿望很快就得到了满足。
她和戚长川共乘在一匹马上,呼吸着新鲜又清新的空气。
满眼的绿色,是象征着自由的颜色。
时荔像初出牢笼的鸟儿一样,好奇地看着周围。
看完左边看右边,扬起的发尾时不时轻巧地拂过戚长川握住缰绳的手背。
痒痒的,像羽毛一样。
戚长川一边注意着前路,一边难掩深情地垂眸看着少女。
骑马其实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马和路都有戚长川看着,时荔什么都不用操心,但是走了一段路,还是泛起困意。
她没有回马车的打算,仗着这段路上空旷,直接往后靠了靠,倚在戚长川身上。
这样的亲昵,让戚长川无端紧张起来,身体僵硬得像一块大石头。
时荔察觉到了,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你紧张啊?”
“不紧张。”
戚长川回答得飞快,却连低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佯作专注地看着前路。
握着缰绳的手心,沁出了细汗。
时荔默默看了一会儿,余光悄然掠过他的耳朵,悄无声息地抿了抿唇,继续靠着他。
“那时候被绑进宫里,我一开始是有点儿害怕的。”
她提起七年前,一瞬间吸引了戚长川的注意力。
因为那些记忆实在不愉快,他从来不敢问她,但是也真的想知道,她那时候究竟是怎样熬过的。
时荔微微阖着眼睛,明媚璀璨的阳光从头顶纷纷落下,像无数的金色光弧笼罩着她。
“可是想一想,你在南域打仗,肯定每一日过得都比我凶险,也就不害怕了。”
时荔继续慢慢地说着,语气平静。
戚长川却听得痛心,握住缰绳的手一再地用力,直到在掌心勒出深深的痕迹。
“后来听说你受伤了,我明明忍着没有哭,还是被老巫婆看出来了。”
在戚长川面前,时荔才能真正地委屈。
戚长川让马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