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灭口，方才兕路过的时候已经顺手灭了。既然留下几人，原因说来也简单，智者之间的博弈，若没有人将过程传颂出去，该有多无趣。
按照人际心理学家对人类需求的研究，将人的需求由较低层次到较高层次分为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爱和归属感、尊重和自我实现五类。在自我实现需求之后，还有自我超越需求。
故此林铎越推断自己八人一兽应该是被交战双方认可的观察者和记录者。一场智计百出的种族大战过程，值得被世人传颂也需要被传颂。
其实这些都是林铎越一厢情愿的自我安慰，真实情况是自己待在战场周围没有被攻击，说明至少已经获得异兽势力认可。而三身国势力在之前看来并没有对几人下手的动机，不过现在得知三身国国主那血淋淋的恐怖手段后，怕是众人的离开反倒会立刻引起他的注意，从而被这位最低也有破境一层的凌绝强者当场斩杀。
转念间就想通了一切，林铎越无奈地笑了笑，既是自嘲，也是自我安慰。黄珂伸手拉过他的大手，用脸庞轻轻摩挲。无声的动作表明，她早已跟林铎越心意相通，此刻不过表示就算只能听天由命，也会一直陪在他的身旁。
初蹙起细眉，好像有什么东西没有想通，她思索着转过头，看向林铎越。两人目光交汇，渐渐同时焕发出光彩。
也许，事情还会有转机，姚煜盛有后手，异兽不可能没有。只要异兽赢了，自己几人就能活下来。
难道，真的只能站在异兽一方？
短短几个刹那，不只初和林铎越想通了这一点，恐怕除了黎贪双目无神看起来像在发呆，就连羽莲几人也想明白了。
随着战场中的厮杀声停歇，除了孤零零几只摇摇欲坠的诸怀，竟是双方同归于尽的结果。
这一幕显然早已在姚煜盛的预料之中，他闭上眼睛像是在感应什么，兕身形微动，但又控制住自己暴起袭击的欲望，乘势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问：“所以，现在四对一，要不你乖乖把那东西交出来，给你一个全尸。人族不是对能留下全尸颇为执着吗？吾一直不明白，死都死了，还计较什么尸体完不完整。修炼本就逆天而行，掠夺一切资源强大自身，死后当交还于山海……”
“那叫一鲸落万物生，呵，沐猴而冠，学人掉书袋，简直可笑之至。”姚煜盛毫不客气再次嘲讽。
“鲸是什么？”兕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反倒虚心求教。
姚煜盛心中一沉，正如对方所言，现在自己一对四，为何它们还在拖延，难道已经这样了，它们还在等？是其他异兽吗？还是等自己先亮牌？
“一种人界大鱼而已。”心中虽然紧张，语气却依旧透着淡淡不屑。
黄珂侧过脸庞，看向林铎越，两人心中剧震。三身国主知道人界存在不奇怪，但知道这句话就很奇怪了。当初因为人界与山海界出现界壁通道之事，人界出现过大量不同观点的言论，其中就有刘诗瑶写出《一鲸落万物生》的诗句……
那么姚煜盛是从哪里知道这句话的？
这句明显具备汉国文化气息的诗句，只会是从汉国人口中得知。而现在已知出现在山海界的汉国人，除了自己两人，就只有军部主动送进界壁通道的五十万士兵。
姚煜盛不能死，他见过汉国士兵，他可能知道界壁通道的位置！
“冷静……”初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林铎越和黄珂深深呼吸，强行压下激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