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铎越看着她:“那一年,你十七岁,我十八岁,我们一起离开学校。我加入军部特勤队,你做主播。你从来不许我进你直播间,也没告诉过我主播名是什么,当然我也没告诉过你特勤队需要完成什么任务。”
他抓起一把碎石,随手扔出一颗:“那天我知道你从家乡回来,特意找队长借军车从驻地出发,开过500公里去火车站接你,你却说你已经到宿舍了,让我自己回去。”他看着她,女孩全身颤抖,脸上精致妆容先被泪水冲刷,又被袖口擦过,看起来像一只花脸的悲伤小猫。
他苦笑道:“你二十一岁生日,原本说好给你庆贺,结果你临时说要回老家,想要独自在酒店庆祝,还说请了酒店阿姨为你拍照,可是为什么床头柜上放着两瓶喝过的水?”女孩摇着头,大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细缝,她想说话,可是林铎越声音越来越冷:“你从来不许我管你穿什么样的衣服,你喜欢穿低胸装逛街,喜欢穿性感泳衣去水世界玩,你想要自由,宁愿自己伤心也竭力满足你的要求。”
他淡淡道:“我还记得最后一次去你单身宿舍,你不让我进门,说里面太乱了,太多外卖盒没有收拾,让我在门外等你。十分钟后,你开门让我进去……”
见女孩涨红了脸想要说话,他轻轻伸出手指,压住那每一个清晨醒来,自己最爱凝视的红唇:“新茹,我爱过你。我曾经一次次告诉自己,事实不像我想的那样,都是我自己的胡思乱想。可那种痛苦你从来不知道,每一个晚上,我都需要让自己醉去才能入睡。”
林铎越松开碎石,任它们从手中洒落:“无论是不是误会,我都累了倦了,你给不了我安全感,我只能放弃成为你的唯一……”
新茹用尽全部力气推开他的手,大声哭喊:“我知道我性格有问题,每次心情不好就喜欢一个人独处。我知道每次我们约好一起约会,经常因为闺蜜临时找我选择放你鸽子。但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一直在找你,可是我找不到你,他们都不告诉我你退伍去了哪里……呜呜呜……”
林铎越声音冰冷:“我从来不曾忘记你,也许只是我记忆中,或者只是想象中那个你。你知道伤害一个人的办法有多少种吗?也许你可以回忆一下。”他决绝转身,走向初。女孩如同失去全身气力,趴在地上,哭声凄厉。
初不解地摇摇头,看样子林铎越怨气不小,这样也好,过去的终将过去,未来路还长,麻烦更多。
林铎越慢慢平复心情,走回石丘对刘启瑞道:“刘组长,出去后你得给我证明,为了救你,我失去了很多啊。”
刘启瑞神情严肃,承诺道:“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出去一定帮你向老张多要点补偿。”两人相视大笑。
天空中,突然起风,风势极大,风声如女子凄厉尖叫,刺耳刮魂,荒原上飞沙走石,吹得众人都趴在地上双目紧闭。风沙遮蔽,除了林铎越和初,谁也没看到空气中出现道道电光闪烁的细纹。初瞬间以魂力震晕所有人,将他们放在林铎越身边,确保所有人都接触到林铎越身体。
自己则毫不避讳坐到他身后,双手抱住他。空间破碎速度完全超出林铎越预料,原本以为从一到零应该有个过程,但从风起,电闪,到雷霆劈落不过短短两个呼吸。
他眼前一花,已经带着众人回到山城动物园虎园。初撤去魂力,众人缓缓醒来,瘦弱男人第一个清醒,立刻惨叫起来,声音高亢嘹亮。其他人也清醒过来,不到一米远的草地上,卧着四头东北虎,正虎视眈眈盯着众人。
初和林铎越站起身,淡淡扫视一眼虎群,体形硕大的东北虎立刻如同小猫,呜咽着双爪抱头哆嗦不已,待众人离去良久,依旧不敢起身。
看到林铎越带着众人归来,张坤终于舒了一口气,因为蓉城安全局没有减员。山城安全局局长洛明脸色难看,失踪十几人也只救回来五人,还少了两名外勤组长,这次行动损失惨重。
幸存失踪者饱受精神和身体折磨,被等候在现场的救护车紧急送往医院。
林铎越没有回头,让躺在担架上正被送进救护车的新茹心如刀绞,终于发现原来曾经深爱自己的男人被伤透后,竟会变得如此铁石心肠,无情绝义。可自己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说,还没跟他说自己知道错了,跟他说自己已经长大了不会再乱发脾气,跟他说自己以后乖乖的,漂亮衣服只穿给他一个人看……跟他说自己病了……
山城安全局会议室,洛明请刘启瑞坐进主位,张坤坐次位,参加搜救小队的几人也列席会议,另外还有几名山城安全局负责内务和情报的工作人员,负责复盘分析案情。
林铎越不想说话,让黄珂为大家讲述进入共生空间后发生的情况。待听黄珂说到林铎越和汐璘自愿留在石洞为行动员们断后,上首三人眼神都落到他们身上。
林铎越一脸疲惫,接着黄珂的话往下说:“然后我们用催泪瓦斯驱散石蝎和巨蟹,用掉了我很多珍藏宝贝才找到通往地下的暗道,又在暗道里又用掉我很多收藏品,才打败已经吃掉十几人的变态老头,救出大家。后来天气突变,我们都晕了过去,醒来时已经在虎园。”
张坤心中有数,臭小子又要狮子大开口了,不过无所谓,能者多劳多得。洛明脸色冰冷,这趟任务不明不白,几乎全靠蓉城安全局的力量,若不是黄珂和祁顺表现尚可,简直就是赤裸裸打脸的局面,还是当着刘启瑞和张坤的面打自己脸。
一个戴眼镜的女情报员疑惑提问:“我想提几个问题。诸位进入和离开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现象吗?去的时候是浓雾,回来发生了什么?还有那里的石蝎和石蟹是那个奇怪老人饲养的吗?另外那个老人为什么要吃人,之前有没有跟诸位有过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