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鄙?”许瑛莹第一个看不下去。
翟婉言照样跟她唱反调,但话语却有些凝重:“我倒觉得郎晔的话很有道理。”
翟翔奇怪道:“婉儿你同意郎晔的看法?”
翟婉言定了定神,说道:“我只是有些粗浅的看法。幽国地处偏僻,高山林立,并不适合耕作,百姓都是缺衣少食的居多。虽然父皇在位的时候一再减赋,但百姓的生活并没有好上多少,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好的营生可以改善他们的生活。加上梁国日益猖狂的骚扰,幽国百姓的日子就更难熬了。”
翟翔赞许地看着自己侄女:“继续说说。”
翟婉言姣好的面容浮上一抹红,有点难为情道:“其实父皇是很想将大幽治理好的,他甚至缩减了宫里的大部分支出,就为了让户部有银两可用,可只出不进的状况谁都没有办法持久。”
南辰公主渐渐红了眼眶:“眼看着亏空越来越大,父皇心力交瘁,居然染上了重病,然后就、就……”
翟斐心疼堂姐:“皇姐,你别难过了。”
郎晔看看翟翔又看看翟婉言,你们叔侄感情这么好,幽皇发什么神经来追捕你?
翟翔幽幽开口:“皇兄这辈子苦够了,死了也算是解脱,婉儿你也别难过了。”
翟婉言擦干掉落的泪珠:“父皇是带着笑容离世的,他是去和我母后团聚了,我不难过。”
许瑛莹心中一痛,对这个一直跟自己不对付的姑娘泛出些许同情,虽然她身份是大幽公主,但父母皆已亡故,已然是个孤儿了,这么多年还一直在逃亡,真不知道她年纪轻轻怎么挺过来的。相较而言,自己父王母妃都健在,比她却是幸福多了。
翟翔心中哀痛,沉声问道:“怪我抢了你父皇的皇位吗?”
“婉言不敢欺骗皇叔,开始的时候的确有恨过您,但后来想通了。父皇性格温和,受到那几个门阀大族的牵制,无论做什么处处都有掣肘,大幽在他手上的确难有起色,而当时您的封地却是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甚至当时京城百姓中都流传一种说辞,想让你来辅佐父皇治理大幽呢。”
翟翔自嘲一笑:“婉儿还是太委婉了,当时可不是这种说辞而已。”
翟斐:“宵小之辈的诡计罢了,父皇不必介怀。”
很有故事的样子,郎晔好奇道:“翟叔你当时真想自己当皇帝?”
郎翌宁怒骂:“臭小子,你放什么屁!你翟叔不是那样的人!”
翟翔摆摆手毫不介意道:“你别怪郎晔,是个人都会这么想,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郎晔对幽皇最有好感的地方就在此了,他一点都不端着。
翟翔突然捂住胸口,猛地咳嗽两声,把翟斐吓坏了:“父皇,你怎么了?”
翟翔清了清嗓子,看着同样关切的翟婉言心里一片宁静:“别大惊小怪,被辣椒呛着而已。宁神医不是说了我还有二十多天么,没那么快死的。”
翟斐又有点哭包的倾向了。
“翟小子你真没事?”魏弘当然看得出他根本不是被辣椒呛着。
翟翔微微点头,示意没事,看向自己儿子和侄女,不急不缓开口道:“说实话今天我非常高兴,不但找到了婉儿,还意外和魏师、宁子重逢,此生也不枉了。许旻翰死都死了,我找他报仇也就成了笑话,去拆了他的坟想来静儿肯定会不高兴,还是算了,省得许晖那小子犯浑来找我麻烦。”
“今日在场没有外人,许恒闺女你也别不自在,孤和你父王交情远比你想象的深。现在,当着诸位的面,有几句话跟婉儿你说,权且请大家做个见证。”
“皇叔请说。”
郎晔忍不住心里吐槽,怎么跟交待遗言似的,这么不吉利么?
翟翔定定地看着她:“你相信皇叔吗?”
翟婉言出人意料地指着郎晔:“我信他。”
这是什么展开?不但郎晔懵了,周围几个人都满脸不解。只有许瑛莹暗自在生闷气,她说这个什么意思,跟胖子表白吗?
翟婉言看大伙的表情也知道自己的话太容易让人误解了,赶忙解释道:“自看到皇叔和小斐,婉言就知道您绝对不是追杀我来的。婉言一直钦佩郎公子的人品学识,对能教导出如此麟儿的郎大人自然也是十分敬仰。而郎大人跟您相交莫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婉言对皇叔的品行如何还有质疑?”
翟翔哈哈大笑:“你这丫头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原来是在打郎晔贤侄的主意。”
翟婉言注视着郎晔,眼中满是遗憾:“婉言只是惋惜郎公子没有生在大幽,父皇若有他相助,是不是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大姐,你别给我下套啊,我做什么了你这么看重我?我自己都把不住自己的脉,你哪冒出来的错觉?看到许瑛莹瞪过来的目光,郎晔慌忙摆手:“不关我的事,我啥都没做啊。”咦,不对啊,我跟她解释个毛线啊。
许瑛莹给他一个白眼,看向翟婉言:“要让你失望了,郎晔是大汤人,不会去你们幽国的。”
“哦?你是郎晔什么人,能替他做决定?”翟婉言瞬间斗志昂扬。
许瑛莹一阵语塞:“我是他……他股东!他的店有我的投资,他敢跑试试。”
这么牵强的话也说的出口,翟斐可是答应注资三千两,你那一千两已经不香了好不好。
“呵呵,区区千两白银就想拴住郎晔,你开心就好。”
这话题怎么跑偏成这样了,翟翔定定神打断两女的争论:“郎晔又不是物件,哪有你们这么争来争去的?”
魏弘默默给了郎晔一个眼神,小子你可以的。
郎晔真想大呼:你们这群Npc是不是有什么大病?难道我身上散发着黄色的王八之气?
“斐儿,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