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柳家里面传来喧哗声,打断了郎翌宁的思考,不由喊道:“怎么回事!”
一个皂吏跑了过来,汇报道:“大人,柳洪坚持要将死者入棺下葬。”
“本官还没定论,他就这么急着下葬吗?”郎翌宁想到这老家伙还打过上官盈的主意,本就不满的心情更加恼火,昂首往里走去:“我倒要看看他想要干什么!”
宁悬心好奇心作祟,拉住郎晔也跟了上去:“我们也去看看。”
郎晔也无语了,刚才吐的这么厉害,现在又要往上凑,你图什么?“我不去了,我还要去选我的店铺呢,不知道郡主靠不靠谱,有没有帮我找个好地方。”
“铺子已经定了呀,就在明楼旁边,原来是家胭脂铺,老板急着转让,许姐姐已经让人盘下来了,老大一间呢,才花了一百二十两。”
靠着明楼老大一间才一百二十两,郎晔不禁咂舌,这是买的还是强买的?算了,管这干什么,有事王府顶着呢。店铺搞定,郎晔心情大好,真想现在就去看看,但宁悬心会遂了他的愿?“快点过去瞧瞧,说不定你还能发现点什么呢,铺子又不会丢,早点晚点去有什么关系?”
看着她从怀里掏出自制口罩蒙上,郎晔差点笑出声,你这次倒学乖了,算了,陪你去看看吧,女人的好奇心啊,拦不住的。
两人刚进院子,正好跟齐老三他们几个和尚撞了个正着,看着他们手上钟鼓磐钹拎了个齐整,这是正儿八经准备做法事了。郎晔笑了笑侧身让他们过去,只要不是给自己做法事,才懒得跟他们计较,齐老三如释重负,朝郎晔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带着手下进去了。
院里一帮人正和皂吏对峙,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正对着郎翌宁发脾气:“郎大人,你拦着老夫迟迟不让我小妾入棺,是何道理?”
郎晔眯起眼睛,看来这就是柳洪了,应该也就四十左右,身体微微发福,留着八字须,样貌倒也周正,身高约有一米七五,在这年代已经不算矮了,站在一米八的郎翌宁对面也没有失了气势。
“本官也正想询问你,辖区内发生命案,事件还未弄清,你为何就急着操办后事?”郎翌宁面不改色。
“大人明鉴,此乃是本人家事,就不劳大人费心了。”
“本官还是头一回听说命案是贵府家事的说法,那我这个县令就是摆设喽?柳老爷似乎没把本官放在眼里啊。”
“大人言重了,柳某一介草民,怎敢对县令大人不敬。只是仵作已经探明柳某小妾确为自缢,郎大人为何还要拦阻?”
“柳老爷很着急?”
“大人何出此言?如今天气炎热,尸身已有腐烂迹象,柳某也是为了新妇能早日入土为安。”
郎翌宁想到郎晔的分析,看着他淡淡道:“这位小妾刚入门没几日吧,柳老爷似乎对她的亡故不太在意啊?”
柳洪避过他的眼光,微微低头:“哀于心中,实是没必要露在面上让人说三道四。”
郎晔:这老狐狸,说话倒是滴水不漏。
郎翌宁哈哈一笑,一语双关道:“柳老爷言之有理,有些事的确没必要摊到明面上来。”
“郎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郎翌宁负手于背,长身而立:“本官自然不会无的放矢,但在言明之前,却有一事要问柳老爷,府里发生如此大事,可迟迟不见令郎身影,他如今在什么地方?”
柳洪面不改色:“犬子身有不适,外出就医了。”
“哦?这倒是稀奇了,令郎前日还与本官在衙门相谈甚欢,怎么就突感恶疾了?何况如今水患肆虐,四面八方的难民都来南安避难,郎少爷居然反其道而行之出去求医,这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毛病?”
柳洪城府再深,此刻也有点挂不住相了。相谈甚欢,姓郎的你怎么说的出口的?才敲诈去自家五百两银子,现在又来找麻烦,这是故意针对我柳家吗?
宁悬心眼睛冒光,用胳膊肘顶了顶郎晔,轻声道:“郎叔好帅!”
郎晔顿时一惊,死颜狗一条,还说不在乎相貌,这丫头不会看上自家老爹了吧:“你清醒点,他看着年轻,实际不比姓柳的小,也能当你爹了,你可别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念头!”
“呃,你说什么?”宁悬心一下没有听明白。
看着她的傻样,结合她离谱的婚恋意识,郎晔觉得有必要给她醒醒脑,语重心长道:“老头的确看上去比较有魅力,但他毕竟比你大很多,等过几年他都快生活不能自理了,吃喝拉撒全在床上,你去照顾他啊,你图什么?年轻人眼光还是要放长远一点,找个年岁相仿的,少来夫妻老来伴,他不香吗?还有,我跟你说……”
“你闭嘴!”宁悬心总算听出来他的意思了,他居然以为自己对郎翌宁产生好感?怎么会有这么呆的人?不由急忙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心中羞愤异常。
“到底听明白没有,可千万不要再犯迷糊!”
宁悬心看着他一副谆谆教诲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忍着羞意开口:“我倒觉得不错啊,一下子多了个这么大的儿子。”
郎晔怒视她,眼睛都快喷出火了,我苦口婆心劝你远离苦海,你居然想当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