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知会桑家一声确有必要,总不能毫无预警地贸然拜访。
俞修知道母亲也一直等着消息,故在上房拜见祖母后,便径直等候在四房院落中。
临近午时,四夫人方拖着一身倦容归来。
然一见俞修,她脸上的疲惫之色顿时消减不少,勉力挤出一抹微笑。她一边解下身上的釉青色鹤氅,一边关切询问:“怎么样,你祖父和你父亲是不是应了。”
见俞修点头,四夫人并不惊讶,想来自家儿子对此已有预料,遂继续说道:“他们是否嘱咐过,此事暂且莫让你祖母知晓?”
“祖父与父亲虽未明言,但儿猜想着,他们确有此意。”俞修应道。
此事无需明言,亦是众人心照不宣的共识。
在正式大定之前,无人愿祖母插手其中。然而,筹备聘礼之际,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开身为俞家主母的祖母,对此,俞修明白需妥善思虑如何与祖母沟通此事。
思忖片刻,俞修再次言道:“儿想着,过了年便走一趟阶州,将小定、大定之礼一并完成。”
“如此仓促?”四夫人接过侍婢递上的新手炉,眉宇间掠过惊讶,显然未料到向来沉稳的儿子竟有如此急切之举。
俞修清了清喉,十分淡定道:“祖父的身子状况日渐不佳,此事不宜再拖沓,父亲与祖父皆期盼能尽早定下此事。”
四夫人胸口有一丝丝淤塞,但她明白这是出于对家族血脉延续与稳定大局的深思熟虑。
她轻叹一声,唇边贴上那盏仍蒸腾着热气的香茗,啜了口,低语道:“细细算来,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有余,你须得尽早取得你祖母的首肯,否则,聘礼的各项筹措恐难周全。”
用一个月准备聘礼实在紧迫,尤其对于俞家这样的人家而言,聘礼各项事宜往往需要提前数月甚至半年筹备,以免出现任何疏漏或仓促失礼之处,影响家族颜面。
对此,俞修也表赞同,的确是一日也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