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姝宁目光轻轻落在纸面上那不慎溢出的两点墨珠上,微微颦眉,却并未流露出丝毫不满,她知道桑时序既然如此说,便是接纳了她与九疑一同抄书的提议。
九疑见状亦附和道,迈步向前,言语间透着诚意:“我想着整日在家中也无事,正好借此良机增长见识,也为兄长分担一二。”
李琬娘闻听此言,面上掠过一丝惊讶,旋即嫣然一笑,饶有兴趣地言道:“我竟不知小妹竟写得一手好字,让我瞧瞧。”
九疑复又行至桌案前,轻轻挪开镇纸,将周姝宁刚刚使用的那张纸拾起。
因九疑只书写了一列字,周姝宁便直接在下方接续,故而这张纸上留下了迥然不同的两种字迹,那两滴墨也因此赫然在目。
当纸张被拿起时,墨随着纸面的纹理徐徐流淌,尽管它破坏了部分字迹的完整性,但却无法掩盖住字的神韵。
李琬娘看不出其中深浅,但从直观上看,那两种字迹与夫君桌上书中字迹差不多,的确是好字。
她不禁对二人投以更多目光,暗叹姑娘家竟也能写得出这样的字。
赞美之余,夫妻二人携手回房,围炉而坐。
桑时序将李琬娘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揉搓着为其取暖。
“你本就畏寒,无事别在院儿里逗留太久。”
李琬娘含笑娇嗔:“我哪有在院子里久待,不过是稍微走动几步,手不暖和罢了。”
桑时序只是笑,继续为她暖着手。
就在这时,李琬娘想起了一事,她敛下眼帘,继而转动身躯,往桑时序身边挪了一寸,低声细语:“九娘如今正长身子呢,总是裹得太紧不好。”
她留意到几次九疑身着男装,束身太过,不免有些担忧。
桑时序闻此言,一时没能领会妻子的意思,面露困惑。
李琬娘正欲进一步说明,却被桑时序打断。
“这事你与娘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