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要紧的是,四房乃俞老夫人的嫡脉,五房却是庶出。
然而,不论庶出与否,本当一视同仁,共同为兄弟俩的亲事奔走操劳,偏上房的人就当没俞十三这个人一般,从未提过要给俞十三相看。
“不急,我家健儿此刻还是以读书为重。”五夫人神色间闪过一丝躲闪,每当此时,她便暗自咬牙,若当初能对俞十三严加督促,年初院试也不至于落第。
倘若他能顺利过关,哪怕不能如俞修般荣膺案首,也能给自己脸上增光,不至于如今处处显得低人好几头。
但她心里明白,照俞修那些要求,怕是不打算寻个门户多显赫的女子。
而只要她的健儿接下来能更争气些,再觅得一门好亲事,这局面未必不能反转过来。
三夫人见状,也就不再追问此事。
直至夜已过半,众人才各归各房歇息。
六娘困倦朦胧之际,耳边传来三夫人的低声细语:“我左思右想,闻家七郎最为合适。人嘛,低调寡言,虽去年乡试未中,但他才十九岁,何愁没有锦绣前程。”
闻家男丁稀少,女娃接二连三降生,难得几年才有男丁降临,但闻家这一支还算高产,总不至于后继无人。
三夫人瞧见六娘迷糊地坐在榻边,遂唤了人去打水,复又坐在六娘身侧,谆谆不倦道:“娘是觉得两家离得近,且我们与闻家九房素有交情,你若嫁入闻家五房,日后必有人照顾你。”
“不过有一件事,那闻七郎明年就将及冠,闻家希望尽早定下婚事,待冠礼过后即筹备婚礼。”
六娘闻此言,顿时清醒不少,因之前母亲曾说要留她到十七八岁再出嫁,如此算来,她及笄之日恰好临近闻七哥及冠之时,又怎能等到十七八?
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她能够左右。
但其实,她一直觉得闻七哥人挺好的,三夫人也曾多次提及此事,只是始终未能敲定。
三夫人见六娘神态渐醒,又接着说道:“倒也不是寻不到更好的人,重要的闻家也在昆山,在这地界,谁也不能欺负了你。”
六娘正欲回应,忽听得一阵由外至内的门扇撞击声,直到里间这扇门被猛地推开,母女二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惊住了。
只见来者气喘吁吁,重重跪倒在地,头颅磕在地面发出一声脆响。
“三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