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却自有一番韵味。
六娘对着镜子左右瞧了瞧,这才满意起身拉着九疑行至矮榻落座。
“难怪呢,五叔母平日里都得在祖母跟前立规矩,没有一两个时辰回不去。”
九疑虽想细细探寻,又觉得当着三房仆婢的面打听各房的事不太好,便罢了。
日子久了总会知道的。
陪六娘用了早膳又闲话了一会儿才被六娘带着去了正房,房中与九疑离开时一般无二,只多了些脂粉气,让人觉得腻腻的。
三夫人将二人径直带到了东次间,这里看起来像是书房,又不完全是书房。
“九娘,你去将今晨背的诗默出来。”
九疑以为三夫人仍在考她,颔首便去了,将镇纸压好,不一会儿便默了出来。
三夫人从九疑手中接过薄薄的纸张,道:“你这字倒还看得入眼。”
说完便指了指身侧,问道:“九娘可会弹琴?”
九疑颔首便坐到琴前试了试琴音。
试了一会儿才熟练地拨动起来,葱白的指尖在琴弦上快速跳跃,九疑的思绪也随着琴音逐渐飘散。
她很小的时候就与姐姐接触过琴,但没正经学几天,直到两年前,娘才给她找了位县里最好的女琴师教她,好在她也喜欢,学的还算用心。
只是,后来有一回听见大嫂与大哥争吵,说给她请琴师的银钱从大嫂的嫁妆箱子里出了一部分。
从这以后,她便吵闹着不学琴了,没过不久便来了苏州府昆山县。
一曲终了,她的思绪才被拉回现实。
九疑的琴音着实令三夫人震惊,从九疑的一言一行乃至旁的所有细节她能看出九疑的家境应该不会阔绰,没想到竟真的会弹琴。
技巧不足是因学琴时日尚短,若是多加教习应会胜过现在许多。
九疑起身抚了抚膝头,道:“我弹的不好,让三伯母和六娘见笑了。”
六娘笑挽九疑,俏皮道:“哪里不好了,我觉得挺好的呀。
说着就拉着九疑教她打络子,她目前就会打些简单的样子,稍微复杂些她就无从下手了。
直到用了晚膳,九疑才准备离开,而这时,云霞也已将食盒和碗碟送还郑无回到了九疑身边。
九疑带着云霞出了三夫人院儿里才问道:“怎地去了这么久。”
云霞思忖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郑小公子病了。”
云霞说她拿了食盒去还时,敲了许久门郑无才开,脸色十分苍白,额角还在冒冷汗,接过食盒却没拿稳,里头的碗碎了一地。
云霞只得将人扶到屋里躺着,扶人时感觉他浑身烫的厉害,紧接着便没了意识,云霞慌了,只好敲了旁边的院门,那人却说要请大夫得知会老夫人院儿里的管事妈妈,拿了对牌才能遣外院的小厮去请,最关键的是银子。
这件事云霞做不了,旁的仆婢也不愿管这闲事。
九疑是五房的人,若真想帮郑无请大夫,得先将此事告诉姨母,再由姨母遣人去上房知会老夫人院儿里的管事妈妈,管事妈妈得了老夫人的令才能拿出对牌。
但九疑今日从六娘口中确定一件事,姨母不得俞老夫人所喜,不然为何三夫人每日能早早回去,姨母却要立那么久规矩。
姨母待她也只是淡淡,又怎会因为她去帮郑无。
而她,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小郑无去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