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车辆从悬崖上翻下来,她是被皇后抱在怀里才躲过一劫,双腿被压在车下,却没有受致命的伤。当时的情况没人比她清楚,自己父皇的情况极度危险,宝具的力量已经治愈不了头部受到重创的他……宝具的继承程序是自动开始的。
那时……那时……
忆雨非常不愿意回忆。
那时她被已经冰冷、脸色铁青、满脸尘埃的皇后紧紧贴着。
她自己不断哭泣着。
因为全身都好痛……双腿完全没有知觉,一动都无法动弹。
父皇很久都没有回应,双目无神……无论自己如何哭喊呼唤。
然后,宝具放射出了柔和的光彩。
应当是想要尝试治愈风忆吧,相当强烈的魔力波动让自己都感到被穿透一般。
但是,想必是徒劳的……因为最终风忆没有活下去。
不……但是……果真……
风忆移动了下、缓慢的移动了……眼睛。
看着忆雨。
那个眼神,忆雨到现在也无法描述出其意义。
是期望吗?还是无奈呢?或者更是厌恶?
不、不……都不是的。
只是,那样看着自己而已。
就仿佛是,要将自己的音容固定在脑海中,那样的望着自己。
“……忆、……忆……雨……”
这个声音,明显不是还具有活力的人所发出的。
既艰难、又沙哑,既虚弱、又仿佛是用尽生命的力量。
忆雨继位之后才明白,父皇最后说出的话,是在宝具的自动询问中,选择继位的人……念出她的名字啊。
“我、我在这儿……父皇!!我、我好痛!唔呜呜……”
忆雨仿佛抓住了稻草般的喊道。
“救救我……我好痛……”
下身整个都冰冷起来,脑袋却不自然的发热着。
……这样下去,仿佛自己也要……死掉了……
然后,就仿佛是回应她的请求一般,非常柔和的魔力涌入身体。
就如同母亲的抚慰。
“啊……啊啊…………”
忆雨在片刻的呆愣后,明白了。
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她继承了宝具——
她、她继承了宝具……所以被其强烈的力量治愈着伤口。
她……她……继承了宝具……………
这就是说——
“啊……呜……啊啊。”
“……父皇?……父皇!父皇父皇父皇——!哇啊啊啊啊,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忆雨抿着唇,将这样难过的回忆压了下来。
“虽然嘴上那么说,可是你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个意思哦?”
爱理卡尖刻的声音将忆雨拉回了现实。
“呼……看来碧姿氏你不仅对我,对我祖父的皇位也颇有意见咯?莫不是,这次真是阳亲王和罗悠宰相一起要废掉我?要是如此,我倒也死的不冤。不过还希望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是现在?想要废掉我,我刚继位的时候,不早就有这样的浪潮。呵,那时为何不助阳亲王一臂之力?而现在,你宁愿不要我这个儿媳,也要帮他?”
“啊呀啊呀?我何时说是在帮阳亲王了。嗯,也对,忆雨你觉得,能和你争的就只有风露那几人、还有就是阳亲王一脉吧?——哈,镜月皇室人丁稀薄,倒是也不难做出如此推理。真可惜,信息不足时啊,任何看起来有道理的推论都毫无意义!”
“……”
忆雨没有答话。
“……嗯?”
“我已没有心思与你绕圈子。”忆雨淡淡道,“你现在控制了我,我的确输了一局,若是你安排得当的话,现在正在和厅堂内那些人公布这事情吧?虽然这的确让人低沉,不过你别忘了,即便我做不了族皇,也仍然是镜月的皇女,不是你能随便侮辱的。让我见见。”
“见谁?”
“你的主子。”忆雨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