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半句话，相当于老生常谈，林熙懒得去听，真正让他意外的，是前面的那半句，竟然提到了他师傅。
林熙惊讶道：“你是说老头子？你知道他······”
不等林熙说完，张森旭便冷笑着打断：“玄元升就是化成灰，老夫都能记得他！如果不是他，我张家岂会有今天，他该死······”
老头子叫玄元升？
林熙跟了老头子多年，只知道他的道号，被人称为忆尘道长，还不知道他的俗家名字。
而且这个名字，怎么听着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张森旭的态度，对老头子的辱骂，让林熙无法接受。
自从他拜入老头子门下，老头子对他如师如父，虽然已经故去多年，他也不能容忍别人，辱骂老头子半句。
林熙瞬间黑了脸，目光如里间，逼视张森旭，隐约有杀气弥漫，嘶声道：“张三爷，看在芷言的情分上，我称你一声张三爷，你若再敢对先师不敬，别怪我不讲情面······”
张森旭反倒愣住了，过了片刻，失声道：“玄元升死了？他死了······”
林熙杀气稍缓，也有些愣住了，他本来以为，张森旭知道老头子，是在暗中调查过他，但看现在这个情形，好像不是这回事啊。
难道老头子跟张森旭，真的认识不成？那么，张森旭又是如何认出他的？
想到其中的关联，林熙头如乱麻，暗自腹谤道：“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有麻烦事，不带这么坑徒弟的，就不能死的痛快点嘛······”
腹谤之余，林熙想到老头子的手段，那身神鬼莫测的本事，鬼知道他欠了多少债，死后要徒弟来还。
就在这时候，张森旭突然大笑，大笑后又是大哭，苦笑不断道：“死了好啊，死了好啊，他总算是死了，总算是死了啊······”
林熙顾不得胡思乱想，猛然跨前一步，浑身杀气冷然，当头棒喝道：“张森旭，你真当我这个做徒弟的，不敢为先师说话么······”
张森旭不管不顾，仍旧苦笑不断，好像疯魔了似的。
“那不是张三爷嘛，他们那是怎么了······”
这边的动静太大，惊动了不少人，纷纷眺望过来，想一探究竟。
小闵挺身而出，挡住众人的视线，释放一身气机，顿时杀气凛然，仿佛灾星似的，吓得那些好奇之人，无不心惊胆战，各自绕道离去。
他们好奇心虽胜，却没人想触霉头，更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惊走完闲杂人等，小闵回到林熙身后，略作犹豫后，出声问道：“张三爷，你凭什么断定，老板是玄元升的徒弟？而且，你们前辈的恩怨，凭什么强加给后辈人······”
小闵看了这么久，算是看出了苗头，张森旭厌恶林熙，一是厌恶他的出身，对于贵族来说，这点无可厚非，却不是最重要的。
张森旭真正厌恶的，是那个叫玄元升的，又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林熙是其土地，便将所有恩怨仇恨，转移到了林熙身上。
关键是，他怎么知道林熙是玄元升的徒弟？
张森旭哭笑不止，状态疯癫道：“老夫怎么知道的？当初在静怡轩中，老夫见他第一面，就看出了他的来历······”
“他身上那块玉佩，就是最好的证据，若非玄元升最亲之人，玉佩怎么会在他身上？如今，他带着那块玉佩，又来招惹我家丫头，与玄元升当年，简直如出一辙，张家岂能让他如愿······”
说到最后，张森旭哭笑更甚，捶足顿胸道：“孽缘啊，当真是孽缘啊，玄元升终于死了，死得好，死的妙，他早就该死了，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可怜我姐姐，可怜了丫头，付错了人啊······”
张森旭有头无尾，说话疯疯癫癫，根本就听不明白，他到底要表达什么，小闵更是一片茫然，向林熙看了过去。
林熙却若有所思，沉吟了起来，张森旭说得玉佩，应该是老头子传给他的凤凰玉佩吧？当初在静怡轩中，他确实可能走光过。
他摸了摸胸口，温润的感觉还在，这块玉佩的秘密，比想象的还多啊。
再联想听过的传说，林熙似乎有点理解，张森旭为何憎恨老头子，为何如此厌恶他了，却又觉得太过荒诞。
是否真有其事，需要验证才行。
或许，苏天岚知道始末，林熙却找他不到，只能自己去求证。
若真相如他猜测，那么老头子的身世，将比想象的更传奇，他与张家的恩怨，确实是不死不休，林熙作为他徒弟，被牵连其中，也就理所应当了。
即便这样，他也不会同情张森旭，更不会同情张家，他们落得如今地步，都怪他们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