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抬手将他的阔剑压了下来,脸上笑容格外璀璨,“人在做天在看,是非曲直可不是由他上嘴皮碰下嘴皮,就能颠倒黑白,歪曲事实。”
“若说无情无义,谁敢与韩家的少主相提并论?”
他冷嗤了一声,“当初在鬼王谷,陈家大小姐陈鸢为你挡住天麟虎的致命一击,你呢?”
目光扫视着在场的众人,他声音陡然拔高,“这位自称九天双杰的韩少主,可是将他的救命恩人直接推入了虎口之中,自己趁机逃之夭夭!”
顾挽之一边拍掌,一边摇头,“啧啧啧,好一个有情有义的九天双杰。”
“你们胡说八道!”
韩钰被人当众扒出了丑事,他咬着牙,视线有些慌乱地看向在场的人。
当年鬼王谷之事分明只有陈鸢与他知晓,且陈鸢早已葬入虎腹,萧景又是从何得知?
大家都不眼瞎,他如此神色,定然是茅山派的二徒弟说的不假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韩少主,自己身子都未立正,就敢红口白牙诬陷他人。”萧景嘲讽地看着他,“你说这些话时,难道都不脸红的么?”
“他那脸皮堪称铜墙铁壁,估计大师兄的碧玉剑都刺不破,哪里会心虚脸红呢。”
顾挽之及时的附和着他,让韩钰想辩驳都无从下口。
刘昀站到韩钰面前,她看着萧景,眸子里带着一丝冰冷,“萧小公子,你此话可有凭证?空口无凭诬陷我韩家少主,可是欺我韩家无人?!”
萧景挑了挑眉,丝毫不将她眼底的威胁之意放在眼中,嗤笑道:“我既敢当众说出此事,证据自然是有的,韩夫人若是想现在看,也不是不可。”
他作势要拿,被韩明哲怒声冷喝:“够了!”
帝无玥折身看向他,神色淡漠,“明知道我师娘最是厌恶这二人,韩家主还让他们来我师娘面前恶心她。韩家主不是来求和,是来找晦气的吧?”
韩明哲张了张嘴,竟是无言以对。
一侧的司徒嘉元摆了摆袖,笑呵呵地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星儿侄女,既然你爹都放下脸面主动与你和好,你也别揪着以前的事了。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这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的。”
“是他非要拿块脏抹布塞我嘴里恶心我,不然我能不认他这个爹?”
韩星儿这会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干脆顺势借着司徒嘉元给的坡下了。
韩家肯定是要回去的,不然大哥一个人在那里她不放心。
韩明哲听她这话,脸上才重新扬起了笑容,“好了好了,闹了这些年的脾气了,也该消停了。”
自己这个女儿从小性子就泼辣,只是没想到这么久了,她对刘昀母子还是那么大的敌意。
他好声劝道:“你母......”
在韩星儿吃人的目光下,他赶紧改了口,“你昀姨一直都挂念着你呢,你也别将她想得那么坏。”
“你要是再说,咱们还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行行行......不说便不说了。”
韩明哲无奈的一笑。
一旁的人见没戏看了,视线都移向登天梯。
登天梯足足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台阶,不能用灵力,只能一步一步的向上攀爬。
加上各种阻力,一天根本就不可能登顶。
林酥酥已经爬了一千个台阶,雷海将她淹没,外人几乎难以窥见。
越往上,天地威压就越大。
她感觉像是有座巨石落在了自己的背脊上,让她每迈出一步,都得使出全力。
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林酥酥停驻了脚步,一张脸上汗水密布,鬓边的碎发沾湿了汗水,紧紧贴在面庞上。
她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双手撑膝,重重的喘息着。
帝无玥昂首望着天穹之上的天幕,对于她的情况,他忽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师祖,我记得天书记载,上一任神主走登天梯时,好像没有这种情况吧?”
林向南神色有些沉重,“确实没有。”
顾挽之拧眉道:“我记得上一任神主走登天梯时,只有三千道雷劫,渡过便直登天顶了。”
莫雨行紧张地攥紧了手,“小师妹看起来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
轩辕九星在一旁偷偷的掐指算着,忽然,他松弛的眼皮猛地一抬。
凶卦!
头一次听说神主走登天梯是大凶之兆。
他再次悄悄掐算,神色愈发震惊。
业障?
林家那小丫头小小年纪怎会被业障缠身?且业障如此之厚!
宣语余光窥见他的神色,悄悄的也掐指算了起来,不过她修为尚低,神主命格极其强大,算了半晌,都未见其果。
她紧抿着唇,眸光之中满是忧色。
沉吟片刻,她走到轩辕九星的身边小声道:“曾祖,我......”
她一只手捂着肚子,有些难为情的看着他,轩辕九星了然,朝她笑了笑,“去吧。”
宣语走到一处无人的偏房之中,关上房门,快速拿出顾挽之送她的那个龟卜,用铜钱施展轩辕族的天机之术。
一连十三挂,皆是剥挂!
她急得满头大汗。
红线虫从她的发间飞了出来,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面颊。
灵兽与主人心意相通,宣语知道它的意思,“我知道,我一定会想出办法救姑姑的!”
她手中拿着龟卜,屏声静气,再次摇了三下,将六枚铜钱倒在桌面上。
去旧生新,群阴剥阳。
还是剥卦!
“怎么办?怎么办......”
宣语急的眼泪都要飚出来了,神主登天,应是大吉大利之象,为何会是剥卦!
她脑子里快速搜索着往日学到的知识,越是急,大脑就越是一片空白。
她抬手用力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良久都静不下心。
宣语咬了咬牙,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把银色的匕首,撩起衣袖,自己胳膊上狠狠划了一刀。
鲜血瞬间顺着白皙纤细的手臂往下滴落,疼痛让她清醒了不少。
她也不止血,就任由鲜血横流,脑子在快速的搜索着解决办法。
须臾,她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