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刘伯伯与容姨,还有小圆,还有刘家那些与她释放善意的人,她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
该怎办?!
老六朝帝无玥那边偷偷觑了一眼,帝无玥斜眼过去,两人四目相对。
老六眨了眨眼,帝无玥偏过头。
两人无声的交流着,其他人的视线皆在林苏苏身上,没人发觉他俩的异常。
云梦城中,司徒盛顶着秦玉瑶的脸,身着男子装束,神色嚣张的坐在刘家本应该刘启坐的位置上。
看着被控魂的刘家人,他嘴角勾出一抹邪戾的弧度。
他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漫步走到跪着的刘启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良久,他抬脚不轻不重地踹在他的肩上,脸上笑容鬼唳邪魅,周身气势全开,强大的威压展露无遗。
“刘家主,你说,帝无玥那个小贱种会不会为了你们这些贱命,来这里送死呢?”
刘启闻言心陡然一震,他故作面无异色地淡淡道:“他乃是高悬云霄之人,又岂会将我们这些微小蝼蚁放在眼里。”
“你们是不行。”司徒盛邪魅的一笑,“不过你从小视若亲女的秦苏苏可就不一样了。”
“他可是为了那个死丫头,直接提剑上我常丹峰,毁我费飞升大计!”
百年心血,一朝灰烬,想到此,他面目狰狞地怒视着刘启,一脚狠狠地踹在他的心窝上。
“噗!”
刘启心脉被这一脚给震碎,他捂着心口,猛地喷出一大口血,里面夹杂一些血肉碎块。
“启儿!”
“大哥!”
刘启在刘家人暴起前抬手,“我无碍。”
他咬紧牙槽,抬手抹去嘴角的溢出来的血迹。
纵然是再不甘不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的任何计谋都无施展之地。
刘启垂着头,看起来整个人都颓丧不已。
他心中很是不解,秦家的这个小丫头如今怎的变成这般?
曾经剪水双眸泛着猩红,周身血腥冲天,眉宇间邪气四溢,分明是入了邪道。
“怎么不说话?”
半天都等不到一声吭气,司徒盛甚觉无趣,他再次抬脚将他踹翻在地,兴致缺缺地走回椅子上坐下。
手腕翻转,掌心之上露出一个巴掌的大黑色幡旗。
这是他前些日子意外进入了无极间,在一个阴人身上找到的。
他轻蔑的笑了起来,“通源啊通源,没想到你的招魂幡有一天会落到老夫的手中吧?”
“当日你不惜以自己的元神为阵眼,想要布置九天雷霆阵镇杀老夫,可惜,老夫棋高一招,早有后手。”
他手一扬,招魂幡黑芒一闪,顿时大厅内阴风阵阵,凄厉鬼鸣之音不绝于耳。
这件宝贝他当初可是觊觎了许久,谁承想时隔数千年还真的到了自己的手上。
他心念一动,一旁的刘赢蓦地瞪大眸子,元神如一道流光被收进了招魂幡中。
“老二!”
刘启看着自己的弟弟只眨眼间便没了性命,猛地瞪大了眼睛,他抖着身子匍匐着爬过去,紧紧抱着他的身体。
“老二!老二!”
“赢儿!”
“爹!”
大厅里顿时哭嚎声一片。
“闭嘴!”
司徒盛脑子被哭嚎声震的头疼,他抬手揉着太阳穴,厉声怒吼:“再吵都给老夫去死!”
刘家人被这惊天雷霆之音震得气血翻涌,一个个捂着胸口瘫倒在地。
刘子熙气愤的想从地上站起来,被刘家二老祖眼疾手快地伸手摁住。
他朝刘子熙轻轻摇了摇头,后者看着刘家的众多小辈,只能咬着牙忍了下来。
刘家众人听着秦玉瑶嘴里嘀咕出来的话,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教人给夺舍了!
司徒盛将他们的小动作瞧在眼里,不屑地嗤之以鼻。
他懒懒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冷声道:“不要想着耍花招,你们的命皆在老夫一念之间!”
说完,拂袖离去。
半月的时间一晃而过,这一日,司徒盛早早的就站在城墙之上,双目如鹰隼般环顾四周。
云梦城在飞星大陆只算是一个边角小城,大小同玄天宗山脚下的长和镇相差不多。
整座城池被阵法覆盖,城中百姓的哀嚎声响彻云霄。
帝无玥带着林酥酥他们又回到了云梦城前。
“大长老,你来了?”
远远瞧见他们,司徒盛像是迎接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笑容洋溢,语气也是客气有礼,丝毫没有一点要置人于死地的样子。
老六翻了个白眼,“瞧他那个样,癞蛤蟆打嗝,张嘴就冒坏水。”
白又白蹲在他的肩膀上,闻言立即附和:“就是,茅厕里吃大饼,亏他张得开嘴!”
靓仔也想整句犀利的话来骂司徒盛,它歪着脑袋,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只干干挤了一句:“呆木头唱戏,装模作样!”
“鸭子精,你说的不错!”
老六朝着它竖起大拇指,白又白也跟着猛点头。
一旁的何朝算是服气这三只唯恐天下不乱的妖精,这一个个的嘴就跟刀子一样。
司徒盛本来还笑吟吟的脸骤然冷了下来。
“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开门见山吧!”
他一挥手,刘家人脚步虚浮的从后面走到前排来。
一个个都是头发凌乱,面色蜡黄,明显是遭受过非人的折磨。
刘启看着大长老与苏苏丫头,心头不由一紧。
他们真的来了!
全城数万人的性命被人捏在手中,他张了张嘴,喉咙里那句让他们离开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爹!娘!老祖!”
刘佳楠看见那些许久不见的熟悉面庞,他握着拳头,嘶声大喊。
“刘伯伯!容姨!”
林苏苏见着她心中一直清雅如朗月君子的刘伯伯,现在浑身脏污,嘴角还有未干的血渍,她眼泪瞬间喷涌而出。
她焦急的转身,拽着帝无玥的袖子,心慌意乱地祈求道:“阿玥,你快救救他们,快救救他们!”
老六闻言精神一震,立即尖声大叫道:“酥酥,老大去了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林苏苏的手一抖,刚刚紧抓在手心的衣袖悄然从白皙的手掌间滑落。
眼眶的泪也顺着面颊同时落下,她怔怔地看着他,求救的话像是一根根尖锐的银针,狠狠戳破皮肉,卡在了喉咙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