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想活,定然能活得下去,他若是想死,她也阻止不了。
老六看着他清瘦的背影一脸感慨:“看来生在高门大户,也未必是一件幸事啊。”
林酥酥长叹了一声,“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你不是不信命吗?”白又白跳到她的肩上,歪着脑袋问道。
“我不信命,但人力有限,自然也会有无能为力之时。越过去的困难叫考验,跨不过去的坎就叫天命。”
老六懵懵懂懂,他皱眉沉思,“所以,人们将办不到的事情就归之为天命不可违?”
林酥酥斜睨着他,“不然呢?”
“咦,这不就是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吗?”
老六嗤之以鼻。
“有的人能在崩溃中砥砺前行,有的人在崩溃中泯然一生,各有各的苦,各有各的活法罢了。”
林酥酥不想与它们说这些沉重的话题,便问老六:“地道挖好了吗?”
“挖好了,要不要直接挖到荒古森林?”
“那要多久?”林酥酥瞠目。
老六掰着手指头估算了一下,“两个月吧。”
“得了吧,等你挖好,黄花菜都凉了。”
林酥酥感觉自己与他说这些,简直就是将自己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老六这不着调的性子,能说出什么正经话才怪。
寒风瑟瑟,天地间一片肃杀之气。
上官长宴回到上官府时,守门的家丁见了鬼似的,往后倒退,跌倒在地。
“四少爷,小的可从没有害过您啊,您要是想报仇就去找那些害您的人吧。”
上官长宴的脚步一顿,淡淡扫了一眼那个家丁,随后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家丁见他离开,赶紧马不停蹄地去找家主禀报。
“家主,四少爷回来了!”
“老四?”
上官鹤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这个四儿子是谁。
他不耐烦地挥手,“回来就回来,有何大惊小怪的。”
家丁见他漠不关心,便去了上官长希的院子,将此事禀报给了他。
后院之处有一片艳红如血的蔷薇花,不惧凛冬的严寒在冷风中争相绽放。
像是被鲜血浇灌过,开得格外艳丽。
上官长宴看着奢华精美的院落,心底却是无限凄凉。
他的生母不过是个洗脚婢,在他七岁时便已病逝。
从生下来开始,家主便视他为耻辱,若不是得青莲姑姑照拂,他怕是生下来就被溺死在了木盆里。
他的院子在最偏僻的北苑,平时除了三哥上官长煜,鲜少有人过来。
他翻出一张上官家的简易舆图,拿出朱砂标了一下,准备离开时,被上官长希带着人团团围住。
“哟呵,贱人生的种就是命大啊!老子还以为你死了呢。”
“让开!”
上官长宴此刻不想与他纠缠,径直转身从他身边走过。
“我准你走了吗?”
上官长希幸灾乐祸地笑道:“老祖宗已经准备三日后处死上官青莲,你的庇护伞没有了,以后还是乖乖的给老子当狗,老子说不定还能赏你根骨头啃啃。”
说完,猖狂的大笑起来。
身后的几个狗腿子小厮也跟着捧腹大笑,眼中满是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