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感觉传遍全身,她强忍着疼痛,双膝跪倒在地。
“爹,大哥,都是我没有看好千儿,才让他遭了贼人的手。要打要杀,我都绝无怨言!”
“你个害人精!若不是你传信让千儿去给你撑腰,他怎会丢了性命?!都怪你!”
柳永悲痛欲绝,气恨难消,再次一脚踹在了柳琴的身上。
李盛华上前拉住柳永的胳膊,哀求道:“舅舅,你饶了我娘吧,她也不想的。”
“盛华,让开!此事都是娘的错,你舅舅就是打死娘,都是应该的。”
柳琴跪直了身体,对李盛华厉声喝道。
若现在不将这件事解决,回去了,就没有机会了!
柳箫和看着憔悴的柳琴,心中涌出一丝怜惜,“起来吧。”
“事已至此,你就是杀了你妹妹也无济于事。”
“爹!”
柳永声音陡然拔高,她害死的可是他唯一的孙子啊!怎么就这么轻易就原谅了她?!
柳琴心中大喜,她就知道她爹见她凄惨的样子,定会心软。
“够了!”
柳箫和一声怒喝,“千儿又不是你妹妹杀的,你难道还真想杀了她不成?!”
“虽不是她杀的,但却是因她而死!”
柳永痛失爱子,之前的兄妹之情他以全然忘到了脑后,此刻他愤怒的像是一只失控的妖兽,凶戾骇人。
李沧河看柳琴三言两语就让柳箫和原谅了她,眼底闪过一道冷光。
他踏步上前,假装惋惜地说道:“柳伯父,柳兄,此事也不能怪我大嫂。千侄儿年纪轻轻冲动了些,听说我大哥被茅山派的人杀害,就只身一人前来为我大哥报仇。”
柳琴心陡然一沉,阴狠的眸子射向他,气得咬牙凿齿。
好不容易博得她爹的同情,没想到这个贱人出来搅事!
柳箫和一听,脸色骤然一冷,心中刚刚升起的那点怜惜顿时烟消云散。
“贱人!”
柳永再次一脚踹在她的身上,双目狰狞如恶鬼,“李沧海都不是对手,你居然让我的千儿给他报仇!你这个毒妇!”
“大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千儿的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李沧海的事我从来就没有跟他说过,你相信我啊!”
外面的哭嚎声,惊动了茅草屋里的众人。
林酥酥趴到门边,眼睛怼着门缝朝外面看。
“又来了这么多人!”
她大惊失色,快步走到帝无玥的身边,仰着脑袋对他说道:“大师兄,外面又来了好多人,咱们还是赶紧收拾收拾,跑路吧!”
“这事你不用担心,大师兄能应付。”
“乖孙女不要怕,有爷爷在,没人敢伤你们一根汗毛。”
宣剑自来熟的直接用‘爷爷’自称,顾挽之等人将视线投向别处,只当没听到。
“三师弟,现在还有时间,简单布置个防御阵吧。”
帝无玥发了话,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萧景去了莫雨行的房间,查看他的伤势,一时间,院子里就剩下三人。
林酥酥瞅了宣剑一眼,还是不相信有人能这么无私奉献、乐于助人。
“你真的不要报酬?”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作甚?”
宣剑大手在她头上揉了揉,笑容慈爱。
若不是这老头才来两三天,季平阳大概都认为他是他们的亲爷爷。
他此刻深刻的自我反省,他是不是应该多像这老者学习学习——厚脸皮?
林酥酥将他的大手扒掉,心里很是服气,论自来熟,他论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要不你还是开个价吧,这样冒然的行为让我心里有些不踏实。”
宣剑乐呵呵的,一点也没将她的防备之心当回事。小孩子能如此警觉,倒是头一回见。
“这样吧,你喊我一声爷爷,就当是报酬了。”
林酥酥看着头发花白的老者,很是有些纳闷,怎么还会有人平白无故的帮助人呢?还不求回报的那种。
想到之前三师兄说的话,她便不再纠结了,很爽快的喊了声:
“爷爷。”
这老爷爷修为连大师兄都探知不出来,肯定是哪方的大能,认了也不吃亏。
“嗳,好孙女。”
宣剑听着这一声软软糯糯的爷爷,心狠狠地颤了颤,瞬间红了眼眶。
多少年没听到爷爷这称呼了,只这一声爷爷,就让死寂的心又有了活力。
他用手拭了一下眼角,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双用银丝勾勒出的绣鞋。
“这是爷爷给你的见面礼,快收下。”
林酥酥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宣剑。
这鞋子一看就不是凡品,他们不过相识几日,他拿就这么珍贵的东西送自己,实在是有点受宠若惊。
“太贵重了,您老还是收回去吧。”
“你这孩子,爷爷给你的收着就是。”
宣剑嗔怪地说了一句,将银色的绣鞋塞到她的怀里,眼中满满的都是慈爱。
“可是,我没有好东西给你。”
礼尚应该往来,林酥酥满脸纠结。
她身上别的不多,债务倒是不少,总不能送几张欠条出去吧?
唯一有的就是那十几个金币,可惜也拿不出手。
“爷爷什么都不缺,就缺个可心的孙女。”
宣剑将她抱起来放在石凳上,脱下她脚上的那双已经磨损严重的鞋子,换上了那双银色的绣鞋。
“这鞋太大了,等我长大一点再穿吧。”
“不用,这鞋子是件中品灵器,能根据你脚掌大小自动变换。”
银光闪过,刚刚还大大的鞋子缩成了与她脚掌差不多大小。
林酥酥的眼中带着惊奇,高兴地说道:“真好看,谢谢爷爷!”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她一双大眼睛眯成了月牙状,这一声爷爷喊的格外亲切。
“喜欢就好。”
宣剑看着她高兴的摆着自己的双脚,透过她,思绪飘了很远。
林酥酥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悲伤,冷硬的心不由得有些发软。
这老头怕是也有什么难言之痛吧?
罢了,只要他没有什么坏心思,以后她就给他当孙女,给他养老送终。
顾挽之回来时,一眼就看到了林酥酥脚上的那双新鞋。
“你打家劫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