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从马车上下来的闻家两兄弟正好撞上了户部尚书。
这位沈大人正如他的名字,沈奇,是一位神奇的妙人。
他是一位孤臣。
在朝中势力如此复杂的情况下,作为六部之一甚至是至关重要的户部的尚书,他愣是谁的橄榄枝都不接。
不仅不接,只要有需要,还能平等的对各方势力踩一脚。
他妙就妙在,谁也不得罪,却谁也能得罪。
他永远只忠于陛下一人,哪怕同样依靠皇权的勋贵在他那里,都不能得到格外关注。
先帝在时他便只忠于先帝,先帝驾崩后,他就整日在朝上装鹌鹑。
同时下马车的双方互相点了点头,而后各自朝宫内走去。
路上,闻君言仔细的观察着被召进宫的大臣,脑海中隐隐浮现出大胆的猜测。
闻君桓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这些人共同的特征,眼眸微闪。
“兄长......”
“嗯,走吧。”
闻君言收回目光,隐隐带上了几分笑意。
“咱们之前所想,今日应该能得到一部分证实。”
进入殿内,他们还看到了七八个大臣。
刚相互行完礼,就见一身明黄的陛下走了进来。
“参见陛下......”
“诸位爱卿不必客气。”
棠鲤态度亲和的让人上了茶后便让安公公出去带上了门。
但她没有直奔主题,而是和几位大臣慢慢唠起了家常。
这场景说起来有几分怪异。
一个面容还有几分青涩的少年,和在座那些子孙满堂的大臣唠家常。
说句滑稽的,有些的孙子辈说不定都比他大。
但还是莫名的唠起来了,聊到家中子嗣他就提先帝,讲自己作为儿子的角度是什么样的想法。
当然,这个话题闻家两兄弟是插不进去话的。
他俩一个去年刚成亲还没有子嗣,一个连娘子都还没有。
闻君言尚且能凭自己出色的社交能力跟上他们,时不时提出一些问题为自己往后养孩子提前积累经验。
至于闻君桓嘛,他就干坐着发呆。
呆着呆着又发现在那些粗犷或苍老的声音中,清润的少年音总是格外的突出,时不时就往他的耳朵里钻。
他出神的想:陛下现在虽然没有立后和重建后宫的想法,但听起来也是不排斥的。
也是,他才十六,尚未及冠呢,也不知道那些老东西在急什么。
聊了不知道多久,又好像没多久,有位急性子的大臣忍不住开口。
“不知陛下召见我等,是有有何朝政要务需要商议。”
终于来了。
一时间,所有大臣都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只听陛下轻笑一声,声音依旧宽和。
“各位大人多虑了,不是什么朝政要务,是朕想认识认识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