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凉的房间中,容貌清冷的女子手中捏着白布站在他的面前,红唇轻启:
“把外袍脱了。”
坐于榻上的少年闻言眼中闪过惊愕,又微微低头掩去唇角的那一丝笑意,乖巧的抬手脱衣。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肩膀上有伤的缘故,他脱衣服的动作似乎格外的慢。
棠鲤乱瞟的目光不自觉的被那双瓷白修长的手吸引了去。
骨节分明的指抚上了侧边的暗扣,一颗,一颗......慢条斯理却又莫名让人移不开眼。
简单宽松的白衫落下,露出内里更加贴身的内衫,受伤的肩膀那边在之前包扎的时候就已经被剪掉了袖子,露出看起来瘦弱却有力的臂膀。
和染上了血渍尘污的外衫不同,内里的白色衣物还保持着些许的白净,衬得肩膀那片已经浸染上了红的白布如同雪地之中的红梅,更加的显眼。
落在棠鲤眼中,却又有些扎眼。
“可以了吗?师姐。”
沈云舟像是没有察觉到棠鲤微怔的神色,乖巧的把手放在腿上低声问道。
棠鲤像是被烫了一下,猛的回神,不自在的侧目。
“嗯。”
她把之前包扎的白布剪开,染着血迹的白布顺着肩膀滑落到地上。
两人都没有管那白布。
棠鲤看着沈云舟肩膀上的伤口,而沈云舟看着晃神的她。
“怎么了吗师姐?”
棠鲤皱着眉,声音低低的:“伤口,又撕裂了。”
三道可怖的抓痕原本已经止住了血,而现在鲜血翻涌,周边完好的肉也泛着红。
怪不得包着那么厚的白布却依旧被血浸湿。
师姐在关心他呀~
沈云舟眉眼弯弯,声音都软了下来:“不疼的。”
相反,好甜。
比吃了一整罐的蜜还要甜。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敏锐的察觉到师姐对他的态度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那隐约的包容,让他贪婪的想要更加得寸进尺。
就这样一寸寸的,把她绑在自己身边,让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不疼?
棠鲤冷眼扫他,手上的药液毫不留情的淋了上去。
这是特效的药液,效果很好但痛感也很强。
“唔......”
少年面色一变,脸上仅有的血色消失不见,眼尾却隐隐染上了绯色,衬得那双狐狸眼像是被泪水洗刷过,越发无辜而勾人心魄。
“师姐......”
他可怜兮兮的唤着,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拽了拽她的衣角。
“我疼......”
女子似乎却根本不受影响,面色淡淡带着丝丝缕缕的冷意,眼睛不眨的用药液把抓痕淋了个遍。
“哼......”
少年咬紧了牙关,却还是从鼻腔中发出脆弱的闷哼声,又像实在受不住了,身子颤了颤卸了力往前倒去。
他靠入了一个充斥着泠泠冷香的怀抱中。
和表现出来的冷硬性格不同,她的身躯极软,让人依恋的温度隔着衣裳源源不断的向沈云舟袭来。
沈云舟一惊,黑眸中难得有些慌乱却又按耐不住心底腾升的窃喜。
他以为师姐会躲开的......
“别动。”
在他挣扎着要坐回去的时候,棠鲤抬手按住了他。
“好好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