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她走进书房,墨笙染进去的一瞬间就被惊到了。
书房很大,四面墙都摆放了书架,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书,大多都是跟她专业有关的书,而且很齐全,有她看过的,也有她没看过的。
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一个藏书馆。
书桌上放了电脑,她的手机和平板都静静地放在桌上。
“你的书房。”顾十安牵着她走到桌前。
他的目光平淡又深邃,看不清楚脸上的情绪。
墨笙染点了点头,冲他笑了笑,“谢谢。”
有一抹绯红悄悄爬上了顾十安的耳朵,他心里却阵阵苦涩。
明明知道她根本就不爱他,却还是会因为她的笑容而输得一塌涂地。
没关系了,爱不爱都不重要,只要她留在他身边,只要她还能像今天这样冲他笑,他就已经很开心了。
真贱啊。
第二天,凌枫带着陈浩然来了城坻,是墨笙染让他们来的。
“老大,要不我俩今天拼一把,带你杀出一条血路!”凌枫想起进来时见到那群凶神恶煞的保镖,开始给墨笙染想辙。
墨笙染摇摇头,目光坚定且知足,“不用,我甘愿被囚。”
“好吧,那你想走的话,随时联系我。”凌枫也不好再坚持。
能让他们随意出入这座城坻,想来顾十安也并没有要真的为难墨笙染。
墨笙染带着两人去了她的书房。
“老大,让我看看你的伤。”陈浩然紧紧盯着她,从她的面色就可以看出来,她伤得很重。
“好。”墨笙染也没有推脱,将自己的袖子和裤腿都挽了起来。
看着她血肉模糊又伤痕累累的四肢,两人都沉默了。
尤其是她膝盖以下的位置,没有一片正常的肤色,要么焦黑,要么烫伤流脓,要么是青紫肿胀,还有各种已经结了痂的伤口。
“贝彻尔海蛇咬的,已经错过最佳治疗时间,恢复成这样,我已经很满意了。”墨笙染看着两人沉默的脸,和两双布满了悲痛和心疼的眸子,出口安慰了一句。
陈浩然又拿起她的胳膊,小心翼翼地碰到她的腕部把脉。
“你为什么会贫血到这么严重的地步?”陈浩然十分严肃地看着她,语气也强硬了几分。
“这不是在暗域的时候,受了伤失血太多了嘛。”墨笙染扯着笑牵强解释。
陈浩然立马反驳她,“放屁!脉象显示你的贫血已经很久了。”
他的态度太坚决,墨笙染只好草草说了当年在东国为顾十安输血的事。
陈浩然顿时暴跳如雷,他站起身,不停在房间踱步,还伸出手不停指着墨笙染,“墨笙染啊墨笙染,你真是……!”
他指着墨笙染,半天气得不知道说什么。
“如果我不救他的话,他会死。”墨笙染缓缓道。
当时的情况实在太紧急了。
“那你就没有考虑过你自己吗?你全身上下,还有一片好地方吗?!”陈浩然扯着嗓子质问她。
眸光里一片心疼。
墨笙染神色不为所动,面色寡淡,“所以陈浩然,你愿意做我的主治医吗?”
她想尽可能再陪顾十安一段时间。
能拖几天是几天。
良久,陈浩然又坐了下来,他声音渐渐平静下来,“服用的药和外伤药膏我会开始准备,以后每天给你送过来……”随即他顿了顿,目光看向墨笙染,“可是老大,你现在的首要问题是解决贫血的问题。”
她的面色太苍白了,一丝血色都没有。
“我血型特殊,输不了血。”墨笙染缓缓道。
陈浩然:“可是明明……”顾十安可以救她。
墨笙染打断他,声音带着些警告,“没有可是。”
……
傍晚,顾十安准时下班回到城坻。
他迈着步子走到后花园的那片空地,女孩正弯着腰在锄地,她的动作很缓很慢,额间的汗亦是淋漓不尽。
“你回来了。”墨笙染余光看到他朝自己走来,停下了手里的活。
顾十安将手里提的箱子递给她,解释了一句,“你要的种子。”
墨笙染目光微亮,手在腰间擦了擦,才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箱子。
他的动作很快,她昨晚才把单子交给他,今天就已经全部拿到了。
要知道,这些药材种子并不好收集。
心里流淌过一股暖流,她勾了勾唇角。
吃饭的时候,顾十安给她夹了一块肉,随口说道:“家里今天来客人了?”
墨笙染低头吞掉那块肉,才解释道:“是,我让凌枫给我送点东西过来。”
“嗯。”
没下文了。
吃完饭,顾十安有个越洋会议要开,先上了楼。
墨笙染将餐桌收拾好,准备上楼。
上到一半的时候,她的腿突然失去了知觉,双手也开始颤抖个不停。
顾十安听到声音,丢下正等他说话的会议,立马从房间里跑出来,看到倒在楼梯口的女孩,他三步并做两步,快步下楼。
“阿染,你怎么了?”他的眸色里闪过紧张。
墨笙染垂眸,看到自己的双手震颤不停,勾了勾唇角,“我没事,应该是有点癫痫。”
她没撒谎。
暗域的头盔惩罚,她硬生生捱了九次,怎么会一点后遗症没有。
“癫痫?”顾十安自然注意到她的手,抬手将她抱了起来,边走边说道:“我让医生过来。”
墨笙染拽了拽他的衣领,摇摇头,“不用,我已经让陈浩然开药,以后会送到城坻来。”
“真的?”顾十安怀疑的目光扫了她一眼。
“真的。”
他将她抱到床上,动作温柔细心。
“你快去开会吧。”墨笙染督促他。
顾十安给她掖好被子,然后转身离开。
不一会,他抱着电脑进来了,坐在墨笙染房间的小沙发上开会。
墨笙染侧睡着,看着他工作的样子,目光温柔平和。
参加会议的各位看见顾十安的背景从黑白分明的书房变成了淡紫色的背景墙,一个个都惊讶的闭不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