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公公先前已经凭书证,把那些东西里面,来自顾氏嫁妆中的重要东西,给挑了出来。
她手里的顾氏嫁妆单子,将顾氏嫁妆中的重要、不重要东西,都记载了,应该还能挑出来不少东西。
至于那些不属于顾氏嫁妆中的东西,她打算安排人,将它们交给京兆尹。
然后,由京兆尹出面,在三天内,让人将它们,全部公开廉价出售,迅速换成银子。
邓风渊在楚娇娆拿着顾氏嫁妆单子,挑东西的时候,很快凑到了楚娇娆跟前:“娟儿,你祖母、你吴姨娘、你表姐朱云朵他们,都已经跪了逾一个时辰,你看,能不能让他们都站起来?”
先前严公公宣读完圣旨以后,根本就没有让、任何一个跪下接旨的人,起身。
直到现在,除了他,整个洛王府的其他人,都还是跪着的。
他知道严公公是大内总管,深得皇上的信任,严公公的意思,代表的是皇上的意思。
先前严公公在的时候,他还看出来,严公公一直在为、吴氏不承认扣押顾氏的嫁妆,而生气。
于是,便不敢在严公公面前,给其他人求情。
现在,严公公不在了,这里的事,是由娟儿做主。
娟儿虽然已经与他三年不见,今日见到,对待他的态度,谈不上好,但起码还是,一口一个“父王”的叫着他,看起来颇尊重他的。
这点小事,他相信娟儿不会拒绝他。
楚娇娆正忙着挑东西呢。
她听了邓风渊说的话,她脸色微沉。
吴氏不仅扣押顾氏的嫁妆,还搓磨顾氏十几年。
吴姨娘—小吴氏,是邓风渊背信弃义的罪魁祸首之一。
朱云朵更是伙同其爹娘,先后害死了邓娟、邓嫣姐妹。
先前,父皇让严公公,给邓风渊传的旨意中,只要吴氏不能如数、交出顾氏的嫁妆,除吴氏与邓风渊之外的、洛王府其余人等,凡用度曾涉及顾氏嫁妆,一律充债,抵做她的家奴。
她考虑到,对付家奴,她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才会直到现在,也没有特意出手,对付吴氏、吴姨娘等人。
邓风渊这个渣爹,居然为了她们,找她求情,真是可笑。
“父王,奉旨行事的是严公公,这事我做不了主,你等严公公回来了,问严公公吧。”楚娇娆故意踢皮球。
邓风渊名义上是她的父亲,表面上,待她谈不上不好。
当着萧肃,和萧肃所有暗卫、侍卫的面,她自然得给邓风渊,留一点脸面,不直接拒绝。
邓风渊有些失望。
他没想到,楚娇娆会这么说。
不过,楚娇娆说的在理,他不便直接反驳,只能委婉劝说:“娟儿,皇上的旨意,是为了你。这事你要是做主,严公公肯定不会反对。”
指着吴氏、小吴氏,又说:“你祖母膝盖不好,不能久跪。你姨娘有四个月身孕了,更是不能久跪。”
好啊,可真是一个大孝子!大孝夫!
楚娇娆可没有忘记,邓风渊这个渣爹,这两年因为轻信朱云朵一家人,是怎么对待邓嫣的。
她忍不住冷笑:“呵,父王,我从来不妄揣圣意。我也不会怀疑,你这样执意教唆我,违抗圣意的目的,是不是为了,让我这个、才被皇上赐封的太子妃,被废。”
随即话锋一转:“嫣儿前些天告诉我,她回府的这两年,你不仅由着朱云朵,将她牢牢控制,动辄打骂,生不如死,还在去年冬天,要将她嫁给一个粗鄙的聋哑武夫。”
说到这里,她指了指、这时已经又跟在她身后的萧肃:“去年腊月,嫣儿给战王下药,最重要的目的,其实不是嫁给战王,而是为了借这个机会,不必再嫁给那个粗鄙的聋哑武夫。”
然后,她的语气一厉:“父王,你说,你为何对我和嫣儿,如此阴损不慈,对不久前还诬蔑过你的祖母,以及害得你背信弃义的小吴氏,却是如此宽厚包容?你究竟配为人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