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时间过去了一个多月,陆鸣渊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大半年了。
渡过了谷雨,清明,很快就要迎来初夏。
平日里,陆鸣渊除了认真习武,听从赵宣武的指导之外,陆鸣渊偶尔也会跟齐暮雪学学琴,写写字,陶冶一下情操,时不时就会去赵王妃那里吃几顿好的,唠唠嗑。
只要齐暮雪在宫中弹琴,周围必围绕大量妃子和宫女,细细倾听,甚至有不少官员儒士也会慕名而来。
最近还迎来了一件大事,齐行砚被重新复用。
齐行砚虽处江湖之远,没有在朝堂当官,可不改忧国忧民本色,在此期间,他也多次上疏议政。
三皇子平叛一路顺风顺水,可军队后勤难以维继,朝廷欲兴建军资官衙,坐镇地方,维持后勤,可齐行砚认为,不仅大兴土木,劳民伤财,而且有士卒持傲,发展成割据军镇的风险,建议停工。
在吏治方面,齐行砚针对主张削减郡县,缩减恩荫的世族,精简官吏,减少开支,放在守卫长城,抵御妖族一事上,并多次上书陈述中央直接降敕授官的危害,认为不是太平治世的政策,不该为了弥补短时的空缺,擢升太多世族,应多用寒门,这样才能让官员真正做实事。
齐行砚的这些上疏虽未全部被朝廷采纳,但其一片热忱忠心打动了永安帝。
于是召齐行砚入朝,拜为谏台司大夫,整顿官吏风气。
圣旨调令一出,齐大儒参与谋反的谣言,顿时烟消雨散,不攻自破。
这一日。
齐暮雪像往常一样到宫中私塾书斋去授课,恰好看到在碧湖宛凉亭下晒太阳的陆鸣渊,犹豫了一下,夹着书本,两根玉指勾着,放在身前。
然后向前走去。
陆鸣渊看到一位丹青色襦裙的女子走来,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笑着问候:
“齐姑娘下午好啊,又要去教书?”
“嗯。”
齐暮雪轻轻点头,随后从宽大衣袖里拿出了一个小物件,递给了陆鸣渊。
陆鸣渊接过来一看,发现是一个精致的红泥小印。
印章上刻了一行小字。
“这是...”
“前些阵子,你送了我东西,这是回礼。我父亲能如此快的被复用,你应该也帮了不少忙吧。”
齐暮雪轻声道。
陆鸣渊老实道:“倒也没有,就是跟外公说了一下,齐老先生为人正直端正,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若是一直赋闲在家,有些可惜。”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闻言,齐暮雪思忖了一会儿,评价道:“这句话,很不错。”
“总而言之,还是要感谢殿下。”
“我还有事,就不多停留了。”
齐暮雪对陆鸣渊行了一礼后,便告辞离开。
这时,陆鸣渊才拿起红泥小印,端详底部的字迹。
“上面居然有八个字。”
字写的很小,却很娟秀,蕴含儒道文气,明明只是一行字,却散发着淡淡的清净凉意。
陆鸣渊从左到右一个一个字读:“暮去朝来,雪霁寒宵。”
“不愧是文化人,送的礼物都如此有文化。”
他不禁感慨一声。
他好歹是考过公务员,学的东西也没有全部还给老师,这句话还是能看懂的。
大体意思是,黄昏夜幕过去,清晨黎明便会到来,大雪随之停止,寒风也会在留在夜幕,一切都是有希望的。
对方是希望他能保持乐观,带着希望,安稳渡过这三十年么?
确实是很好的寓意。
盯着了一会儿。
陆鸣渊还发现了一点,这八个字开头的两个字可以组合在一起。
“组合在一起是...暮雪?!”
他不由讶然。
这些日子,两人时常切磋琴艺,写字,偶尔坐而论道,谈词,感情与日俱增,但他自认,目前还不是男女情爱的范畴,这应该是朋友之间的。
可以后有没有变化,谁也不清楚。
......
静心斋。
“我等儒修,若想要入品修行,只能通过修身养性,积攒文气,随后明心立命,才能拥有天地文运的加持,你们记好了。”
齐暮雪在讲台上耐心授课。
台下很快就有人提问。
“先生,能不能用诗词直接入品?我听我爹说,那些青楼诗词虽然做的极好,但都没有什么屁用。”
齐暮雪摇头:“我说过了,必须先积攒文气,不然这样的诗词是没有文气加持的,无法得到天地共鸣,凡事要注重积累,想凭借一首诗词,就飞黄腾达,是不可能的。”
“先生,书读的多就有用吗?为什么那些武夫总喊读书的叫书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