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亲王满达海正拿着千里眼不停地朝南岸观察。
看着看着,耳边忽然想起勒克德浑的声音:“七王叔,河对岸有情况。”
“什么情况?”满达海放下千里眼问。
“你看那里!”勒克德浑指着东南方向:“明军骑兵正在后退,似乎...要不战而退。”
“不能吧?”满达海再次举起千里眼,顺着勒克德浑手指的方向看去。
视野中。
明军骑兵正在有序后退。
他们撤退的速度非常快,眨眼间就消失在远方的尘土之中。
随着骑兵的离开,南岸的视野开阔了许多。
原本被骑兵遮挡的明军营地也全部显露出来。
明军营地布置的十分严密。
最外面围着一圈拒马和鹿角。
往里是一圈绑着长矛,矛头对外的战车。
战车与战车之间设有各种类型的火炮。
营地内部是数不清的旗帜和帐篷,细看之下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影,但无法估算数量。
“明军没有撤退!”满达海笃定道,“步兵营地还在,肯定不是撤退!”
这句话让勒克德浑有些茫然,“既然没有撤退,步兵为何不出营列阵?”
“这里是一片大平原,步兵根本没法和骑兵打,躲在营中防守也不失一个好办法!”满达海有些不自信地说道。
“不对啊,”勒克德浑还是满脑袋的问号,“明军不是擅长步骑协同作战吗?步兵出营列阵,骑兵护在两翼,有何不可?”
“这...”满达海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已经被李性忠的计谋搞懵了。
是啊。
明军擅长步骑协同作战,为什么不用这个办法呢?
不等他想明白这个问题,传令兵从远处奔来。
他来到满达海近前双手抱拳:“郑亲王有令,命你部尽快择机向西线明军发起进攻。”
尽快?
满达海表情凝重地抬起头:“中线的战事很胶着?”
“非常胶着!”传令官回答,“明军正在攻山,按理说我军居高临下占据优势,但明军的战术非常怪。他们攻山时没有搞大规模冲锋,而是让鸟铳兵交替缓慢前进。”
“每当八旗兵用弓箭反击时,都会遭到明军的鸟铳攻击。他们的鸟铳又狠又毒,我军损失不小。”传令兵回答。
“为何不派刀牌手和鸟铳兵近战?”满达海问。
“派了,效果一般!”传令兵回答:“明军的鸟铳虽然有长有短种类很多,但是所有鸟铳前部都装有利刃!他们并不畏惧近战,甚至能凭借武器长的优势将我军刀牌手杀退!”
满达海顿时皱起了眉头。
他见过那些装有利刃的鸟铳,确实不好对付。
满达海再次拿起千里眼,对着明军营地仔细观察。
勒克德浑在旁边献策:“七王叔,我觉得不用理会营地里的明军。他们的骑兵都已撤退,营中就算有兵也只有步兵,咱们完全可以绕过去。”
“你说的非常有道理,但前提是明军营地里面真的没有骑兵。如果有,我军将陷入前后夹击的绝境之中。”满达海不停摇头。
到底有还是没有呢?
叔侄二人犯了难。
“郑亲王希望您能尽快突破明军的西线,攻击明军侧翼或者后方。”传令兵补充道。
“呼——”满达海长舒一口气缓缓说道:“具体有没有,得打起来之后才会知道。”
“七王叔所言极是!”勒克德浑见缝插针似的拍马屁。
“这样吧,”满达海开始下令,“在北岸留下五千蒙古骑兵沿河警戒,防止他们截断我军退路,其余各部开始渡河。”
“渡河后,”满达海指着勒克德浑,“我带领主力南下,你率五千骑兵在明军营地西南角列阵,和营中的明军对峙,防止他们两面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