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笑得开怀,姜娇儿黑白分明的眼珠里亮起璀璨的光。
今儿个一早,姜娇儿就让冯凤娥找了几个人在人堆里放风声,说是小齐大人整顿商户查漏补缺,自个儿的姻亲楚家率先做表率。
商户们一听,齐司州连自家人都开了刀,更何况是他们。
于是一个个拿着账簿去了府衙,该补的补,该缴的缴。
她又让秦少东家故意在商户们面前褒扬齐司州,透露出他想做成绩给皇上看。
商户们一听,是又气又恨!
他们说,这齐司州是拿他们的钱给自个儿挣功绩,可不得将他骂个狗血淋头!
事儿是小齐大人吩咐做的,功绩是小齐大人的。
姜娇儿不过是一力支持,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深藏功与名。
姜娇儿掩唇轻笑,身子舒坦地靠在沈鹤身上。
“王爷。”
阁楼外头,侍从跪下行礼,双手呈上一封书信。
沈鹤掀起围帘,示意他上前。
侍从神色悲怆,“王爷,我们的人都死了。”
“什么意思?”姜娇儿骤然瞪大眼。
沈鹤没吭声,拿过信件拆开看起来,面色越发凝重。
“你先下去吧。”他抬手,示意侍从退下。
“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沈鹤将信件递给她,信件上是派出去的探子名单,一个接着一个被划掉,只剩下最后一个回来报信的。
“呵!”
“本以为只是猜测,没想到,真的是有人从中作梗。”
“不过是查一个水地滚,就让我们损失了这么多人!”
姜娇儿面含怒色,手攥紧成拳头,手背上青筋若隐若现。
沈鹤轻拍她的后背:“越是如此,就越有蹊跷。”
“水地滚事件绝非偶然,我想,只怕是要亲自去一趟。”
沈鹤下颚线紧绷,唇平直成线,眸色渐深,稍纵即逝过一道凛然的杀气。
姜娇儿握住他的手:“此行甚是危险,我与你一道前去。”
“好。”沈鹤莞尔,“有此佳人,夫复何求。”
说要陪沈鹤出行,姜娇儿就立刻着手收拾起东西。
她空间里什么都有,收拾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象征性地收拾了几样衣物,又找刘南星拿了些解毒药和各种药丸一并放在箱子里。
沈鹤拿着琼州地形堪舆图,执笔在上头画着圈。
姜娇儿端着热茶给他,“怎么样?”
“派出去的人去了惠城、安昌和安平,这三个地方都有问题。”
“如果要一个个去查,咱们只怕要耽误好几个月。”
姜娇儿歪着头,“不如去南宁。”
“南宁是水地滚爆发的其中一个源头之地,而且与安昌和惠城相隔较近,只要弄清楚了南宁的情况,其他府城的情况应该也相差无异。”
“再者,咱们如果直奔惠城和安昌等地,只怕会打草惊蛇。”
沈鹤思虑片刻,缓缓点头。
既然不愿打草惊蛇,那两人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出门,此次必须微服出巡。
除了身边亲近之人知道外,姜娇儿没有透露半点风声。
姜娇儿唤来随风叮嘱,王府里头不能走漏风声。
“待本宫与王爷走后,你找时间放出风声,就说王爷带着军营的人去了下头乡镇,治水地滚去了。”
“届时,我会安排萧衡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