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人,为书院的女学子们说一句话。
姜娇儿垂下眼眸,扬手示意安静。
她走到男人面前,随风替他松了绑,男人趴在地上不敢直视姜娇儿。
她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楚,让在场的每一个学子们都听见的:“惩罚你也受了,今日事情也真相大白,本宫放了你。”
“谢王妃!谢王妃饶恕草民一命!”
“滚吧!日后若再犯,绝不轻饶!”
“草民再也不敢了!草民再也不敢了!”
男人神色惶恐,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跑一步摔两步,又爬起来,跌跌撞撞朝外跑去。
“事情已经弄清楚,如今真相大白,本宫该说的都说了,你们也都散了吧。”
她抬手间,王羽墨和张放同时上前疏散起了人群。
不一会儿学子们就纷纷散去,姜娇儿也离开了书院。
走到一半时,姜娇儿想起有些事要和王羽墨交待。
现在虽然事情真相弄清楚了,可学子们难免会受影响,对女学子未必会像从前那样和善,她得叮嘱王羽墨,要格外注意学子们的情绪和态度。
折身返回,姜娇儿刚路过几位先生的办公室,听见里面传来的说话声:“这清风书院是真下作,变着法针对咱们书院。”
“哎。俗话说的话,苍蝇不叮无缝蛋,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件事……其实也是王妃自个儿惹出来的!”
姜娇儿脚步顿住,里面的声音继续传来。
“可不能这么说!小心这话传到王妃耳朵里。”
“就算王妃知道,我也是要说的,招生的时候就不该收女学子。是王妃一意孤行,要不然也不会闹出这种事儿,更不会给清风书院抓到把柄的机会!”
姜娇儿面色难看,耳朵里传来的声音嗡嗡作响。
她不由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嵌入肉里,生生掐出了一道血印子。
感觉到了疼,姜娇儿才松开手。
她目光直视前方,快步离开。
决定创办官学的时候,姜娇儿的确是存了私心。
她以为能凭一己之力改变世道趋势,不动声色地让女子入学,从而逐步转变扭转众人的观念。
所以,在招生时特意没有限制男女,而当时,不论是王羽墨还是张放,亦或者是书院里的先生们都暗暗支持她。
而今,洪水袭来时,墙倒众人推,世俗的成见终究还是打败了他们。
终归是有一个人要抗下这罪名。
姜娇儿压下心里的酸楚,去找了王羽墨沟通,出来后她上了马车却不想回府。
“我们去集市上走走吧。”
马车开到集市街口就停下了,姜娇儿与随风下了车,找了间茶楼坐下。
要了一壶雪芽,又要了两份点心,姜娇儿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陷入了沉思。
“听说了吗,官学里面竟有女学子!”
“听说了,招生的时候不就有女学子去读书吗?那会儿我就觉得奇怪,怎么就没人提出来呢?”
“谁敢提啊,人家可是王妃!”
“要不是清风书院闹这么一出,咱们还真不知道官学竟然如此离经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