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在京城有不少旧友,就连兵部尚书,也自认为和沈鹤有几分交情。
更别提周奕和萧衡之流了,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沈鹤走得这么着急,连送别的时间也没预留。
除此之外,众人心里还有另一层考量。
文康帝和先帝实在不同,这么重要的事情,愣是一点风声也没有传出来,而圣旨一下,沈鹤一家就要举家搬迁了。
此时,沈府正在匆忙收拾东西。
方成听了消息就带着一家老小,赶着马车来了,他是一定要跟着东家的,哪怕京城里的万汇居做的再好,没有东家,京城的万汇居也不过是一家分店而已。
沈鹤叫人送了姜父回京郊乡下,他先去收拾东西,马车会拐过去接他。
等到东西都打包好了,家里的五辆马车都派上用场了,实际上更多东西都被姜娇儿放到空间了,不然五辆车肯定是不够的。
家里仆人除了寻风几个贴心的,剩下就只带了管家。
不一会儿,浩浩荡荡的车、人组成的队伍就出了巷子。
沈鹤一家人坐在马车里,姜娇儿有些抱怨:“怎么走得这么着急,是不是故意折腾你的,你说新皇也真是,既然卖了好给你,为什么还要来这一出!”
沈鹤笑了笑,如今他心情舒畅,反而果然开朗。
“文康帝是开朝以来第一个封异姓王的,没有祖制可考,只怕咱们晚点动身,可能就走不了了。”
御史台那群人,说白了有时候就是搅屎棍。
不管什么事儿,好的烂的都要掺一脚,还有礼部,两方联合,说不定还要来个死谏。
可“异姓王”走了,那些人就只能望着个人影,哪怕心里再不服,却也已成定局。
京郊的十里长亭,一些人骑着快马,早就等在那里。
亭中有数杯浊酒,沈鹤的车才到,就被一群人拉下来了。
打头的就是萧衡:“将军……不,王爷,你可不厚道啊,就这么悄悄走了,要不是宫里消息出来,只怕我以后只能去琼州寻你了!”
一些平日里亲近的将士纷纷调笑,沈鹤笑了笑,一句话没说,先喝了三杯酒。
老尚书被人推着往前,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
酒是喝不了了,拍了拍沈鹤的肩膀:“沈将军,琼州那个地方乱,但有了你,肯定要变样,你多保重!”
老尚书倒是个至情至性的人。
周奕没有像其他人那般,他先干了一杯酒,目光落在沈家车队上,天寒,他呼出的气飘出一阵缥缈的白烟,仿佛一个叹息。
“求仁得仁,保重。”
周奕没有多做停留,他喝了酒,便上马回京了。
沈鹤冲着众人作了个揖:“多谢诸位。”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人总是在不断离别。
姜娇儿从车上带来一壶热茶,清了清众人的酒气,就这么离开了。
至此,沈鹤一家终于踏上了南下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