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征粮官已经被县令叮嘱过,沈家村可能会捐一种叫土豆的粮食,让他按照正常粮食价格给村民们换银票。
有县令提醒,征粮官对土豆没有产生质疑。
眉开眼笑地给众人登记,又发了粮票,他和士兵们搬了好几趟才将粮食都运走。
光是一个村子,就几乎达到了一个县城的征粮指标,征粮官已经能想象到上级疯狂夸赞他的模样了。
走到村口的时候,沈大郎和李氏鬼鬼祟祟的身影引起征粮官的注意。
方才捐粮时没看到这两个人,征粮官面色微沉,“你们是何人?”
沈大郎吓得一激灵,拉着李氏想跑。
他都看到了,这个官爷在沈家村征粮,他们家收的土豆可不多,绝对不能交出去!
“抓住他们!”
沈大郎若是不跑还好,这一跑,显得越发可疑,征粮官不抓他才是怪事。
里正听到动静,过来查看,待看到被士兵摁在地上的沈大郎夫妻,赶忙跟征粮官解释。
得知沈大郎和李氏已经不是沈家村的人,征粮官也没有放过,像这样心肠歹毒破坏粮食的人,才是他应该强行征收的对象。
“既然用了沈家村的地耕种,就有义务捐粮,去他家抬粮食。”征粮官让沈大郎带路,去了他们现在住的破茅草屋。
屋子里有一堆土豆,看上去也就四、五百斤。
征粮官毫不留情,大手一挥征收捐两百斤,扔下一张两百斤数额的粮票,昂首阔步离开。
沈大郎看着两百斤的土豆只换来手里薄薄一张粮票,气得眼睛都红了。
看到身旁瘫坐着的李氏,沈大郎抬脚就狠狠踹上去,“都是你这死婆娘!非要过去看看!看啊!粮食看没了吧!死婆娘!贱人!都怪你这个烂货!”
沈大郎骂一句就要狠狠踹一脚,李氏身上本就有之前他和沈老婆子打出来的伤,这下又被他使劲全力踹,已经疼得发不出声音了。
看到李氏已经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了,沈大郎才不情不愿地停下,往李氏身上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呸!等娘回来了,我们就把你卖到窑子去!”
说完,他就直接从李氏身上跨过去,大步离开屋子。
李氏疼得一阵阵抽搐,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眼角的眼泪混着脸上的血水,竟像是流出血泪一般。
当晚,沈鹤拎着一只野鸡回到家,看到姜父坐在台阶上吧嗒吧嗒抽着烟袋锅子,一张老脸上尽是苦闷。
沈鹤失笑,自然猜到姜父为何这样。
“爹,怎么在外面坐着?”沈鹤走到姜父身边。
“唉,今天有人来征粮,你媳妇儿捐了将近五千斤粮食出去……”
姜父仍旧耿耿于怀,“不是不让她捐,可是一下子捐那么多,咱自己家的日子还怎么过,你们手里的那些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唉……”
姜父又重重叹了口气。
沈鹤摸了摸鼻子,卖翡翠石的银子,跟大风刮来的也差不多吧,算是路边捡来的。
“爹,娇儿她心里有成算,您放心吧。”沈鹤宽慰老爷子。
姜父终于扭头看了沈鹤一眼,他没出声,眼底却带着一些莫名的谴责,似乎在说:你就惯着她吧!
沈鹤微微一笑。
当晚又是野鸡炖土豆,姜父化悲愤为食欲,炫了两大碗粟米饭。
一家人都吃得很满足,姜娇儿看了一眼空间里的粮票,安然入睡。
姜娇儿是被沈鹤急切的呼唤声惊醒的,“快醒醒!起火了,快抱孩子们出去!”
姜娇儿一睁眼,眼前便是一阵呛人的黑烟,几个孩子不知是在昏睡还是已经熏得晕了过去,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抬眼,房梁上火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