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村长开着摩托车越走越远,林峰真想跳进院子里一探究竟。
可眼下,自家地里的事情还没解决,他哪里有心情管这些。
刚才尤仁照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他和镇上那些人穿的是同一条裤子。
至于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林峰心里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无非就是看着近几年自家地里收成好,他们开始眼红了,就想出这么个馊主意,要么涨租金,要么把地要回去他们自己种。
可现在还在合同期,他们明目张胆的把地要走,跟抢有什么区别。
眼看村长这边没希望,林峰不敢耽搁时间,他骑上车就往地里赶。
田间,拖拉机的轰鸣声在权胜村上空回荡。
地头,人们各忙各的,没有一个闲人,都想在下雨前赶紧把庄稼种上。
然而,整个村庄只有林峰家的田里,拖拉机停在地头,被几个人围着不能播种,与大家显得格格不入。
林峰大老远就看到,地头边上,父亲林巴实正努力往尤仁照和另外几位镇领导的手里塞烟。
尤仁照一把将林巴实的手打开,口中振振有词:“林巴实,我说不让你种地你就种不了,我的话你要是不听,那咱就试试,只要你交了钱,咱们重新立合同,你还能继续接着种!”
林峰赶到地头,咚的一下将电车扔下,来到尤仁照的面前厉声质问:
“尤仁照,我问你,你凭什么让我们交钱?你让交的又是什么钱?”
“不管什么原因,不交钱就是不能种!”尤仁照不甘示弱,底气十足。
林峰冷笑:“签合同的时候就已经交过钱了,你要知道,我们现在还在合同期,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30年到期,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和法律吗!”
尤仁照冷哼一声,不屑道:“法律?哼!上面让我敛钱我就敛钱,老子才没时间跟你讲法律!”
“你!”
林峰气得牙齿咯咯响,“尤仁照,真不知道你这个村长是怎么当的,你到底懂不懂法?”
尤仁照冷笑:“就算我不懂法,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尤仁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心里的小九九,之前这块地是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吗?
那时这里到处是沙沼地,坑洼不平,水利设施也没有,是我们把这片不毛之地一点点的改造过来的,20年来我们一家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汗水,
现在,你们就是看我家把原来的盐碱地改良后卖的粮食钱越来越多了,才想起这个馊主意,真是没想到,作为一村之长,我本以为你会为我家说上几句公道话,没想到,你竟然跟他们穿一条裤子!”
说到这里,林峰双眼猩红,眼底全是愤恨,
“当初我爸妈没日没夜的守在这里,把这块地当成宝贝,为了改善这块地,他们连我都不管不顾,把我扔在地头任凭蚊虫叮咬,
因为种地,我妈和我爸产生矛盾,离家出走,到现在我妈还杳无音讯,我们一家人在这里付出那么多,现在你们一句话就想把地收走,没门!尤仁照,我告诉你们,只要有我林峰在,你们休想得逞……”
提起母亲,林峰当即红了眼眶。
他一直很奇怪,母亲性格和善,说话都是柔声细语,从来没和父亲吵过架,甚至红过脸的时候都很少,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地里干活,也没时间吵架,
可突然有一天,母亲跟父亲说不想种地了,想离开这个地方。
父亲问她原因,母亲支支吾吾不肯说,父亲以为她闹情绪,就没当回事,也就是那天,母亲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有一点消息。
一开始,林巴实觉得陈美英只是生气去外面躲几天,等气消了也就回来了,可这些年过去了,他们还是没得到有关陈美英的一点线索。
所以,一到闲暇时间,林峰就到处张贴寻人启事,从没停止过寻找。
林峰发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