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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审讯(2 / 2)

他的心被抗日斗争的熊熊烈火烧红,从此他想到的不再是自己的苦,而是全龙窝铺劳苦大众的苦,普天下劳苦大众的苦!

他又想到昨天在龙窝铺集上的情景,当时,他把蒜头鼻子伪军指给了宋震海之后,就离开了区中队的几个同志,到侧对面去观察敌人的动静。

他看到宋震海和这伙伪军打了招面,又插过去了,知道时机不成熟,正想再转过来,猛然听到几声枪响,回头一看,见尤林扑在“尖头蛇”身上。

他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准备帮忙,但惊炸的人群像夏季山洪的浪头一般向四处涌去,挤也挤不动。稍一停,动乱的人群被集上的伪军喝住了。

人们都像砍倒的高粱秸似地铺倒在地上,赵万程急中生智,大喊了两声,人们这才又炸开了,他亲眼看到尤林随着人群走了……

想到这里,他从内心里感到了一阵前所没有的慰藉。

他暗暗叮嘱自己:“对!就得这样!活要活得有奔头,死要死得有份量!”

鬼子、汉奸从赵万程嘴里追问不出一点情况来,并不死心,妄图从其他方面打开缺口。他们知道宋家与赵万程的亲密关系,便想从这里下手。

于是,“独眼龙”亲自带领十几个荷枪实弹的伪军,威风凛凛地往水孩家走。自从鬼子来龙窝铺修猬堡之后,把村子外面的房屋全部拆掉,把通往村外的胡同口全部堵塞,把主要街口修上高墙,安上大栅栏门,把人们赶到村里,实行“五家联保”,白天黑夜都有伪军、保安队把守。

阿水家住的那间场院屋子也被拆掉了,在村南找了间草屋住下来。

“独眼龙”来到这间屋里,用手搧着鼻子前的空气,朝站在地上的阿水问:“你们两家关系不错嘛,好些日子了,见了吧?要是想,我领你去看看。去不去?你想不想你那大爷爷?”

阿是看着“独眼龙”瞪在脑瓜上的一只眼,把身子退在大妈身旁,不说话,只是用仇视的眼光望着这群“黄狗子”。

“独眼龙”像只蛤蟆似地咧开嘴,转转脸,皮笑肉不笑地对嫂子说:“我来没有什么事,顺便来给你透个信。跟你宋家很有交情的那个赵万程,已落在我手里了,你知道吧?”

嫂子瞪了这个汉奸一眼,脸上掠过一丝轻蔑的笑意,心里道:“我早知道了!你的那条腿子丢了,还丢了一支匣子枪,你怎么不说?”

“独眼龙”吸吸清水鼻涕,接着说:“赵万程已经承认了他是共产党,承认了尤林参加了赤色革命军,承认了是他杀死了我们的中队副,也承认了在集上被赤色革命军打死我的管家是他领的头。按说这么大的罪过,只有吃枪子了。但念及咱是乡亲旧邻,低头不见抬头见,我想拉他一把。只要他能招出赤色革命军,说出区中队的活动情况,我就把他放了。你能不能去跟他把这个意思说说?”

嫂子一眼就看穿了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所耍的花招,心里涌起一阵阵恶心。她心里想:“瞎了那只狗眼了!难道你还不知道穷人的骨头是硬的?”

她冷冷地对着“独眼龙”道:

“俺叔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吃了秤砍就铁了心!说一不二,说到做到。既是他已经对你说了,那就照他说的去做吧!”

“独眼龙”吃了个闭门羹,很不是滋昧,血涨到头顶,把一只眼珠子顶得乱白瞪。他习惯地用手抓抓肚子上的手枪,问嫂子:“几辈子的老街旧邻了,你就不想去看看他?”

“这样一个受苦受难的老人,谁不想看!”嫂子脆快地说,“可是看也是那样,不看也是那样!老人家心里想的什么,不看我也知道!”

“独眼龙”象只恼怒了的驴,踢脚发作起来,向嫂子下了最后通牒:“限你三天期,要是照我说的讲出来,就把他放了,要是不,别说我不够交情了!”

“看着办吧!”嫂子紧接着道。

抓住赵万程以后的第三天,村上率领一小队日军和一支伪军又回到龙窝铺,他准备在这里督察几天,返回县城。

当他看到龙窝铺的碉堡才刚刚打起地基来时,都气疯了,抓过“独眼龙”来一顿臭骂,骂他的“良心的大大的坏了!”骂他“私通八路”,声言要撤他的职,枪毙他。

“独眼龙”跪下磕头求饶,请求再宽限他一个月,一定把碉堡修起来。为了讨好村上,他挽留这个日军小队长参加“毒蝎子”六十寿辰的宴会,并极力想从赵万程身上得到有关赤色革命军的情报,作为宽恕他的礼品。可是“毒蝎子”用尽了各种法西斯刑罚,施尽了各种伎俩,却从赵万程嘴里掏不出半点东西来。

没有办法,“独眼龙”拿出了他丧心病狂的最后一招——想在“毒蝎子”生日这天杀害赵万程,以助村上的酒兴。

村上看到从赵万程身上得不到东西,为了挽回他失去的面子,也欣然答应,单等这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