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正焦急间,只听一个春风化雨的女声道:“是公子要见师师小姐么?”
杨云抬头一瞧,正是刚才尾随李师师身后的那个小丫鬟,有戏,杨云抱拳道:“正是,在下边境阳谷县秀才杨云,欲见师师小姐,有紧急要事想求助于师师小姐。”
“听师师小姐说边境阳谷县距汴京城少说也有千里路程。来这里欲见师师小姐的,都是汴京城里的官人、贵公子哥儿、富商。
小姐与你素未相似,从未谋过面,当不见的。小姐听妈妈说你倒背着一剑,举止怪异,有碍于人身安全。
小姐却说你这是在学古人苏秦,苏秦背剑,只是这里是青楼,欢娱醉笑之地,非是男儿建功立业场所,实不知公子是想干什么。
公子写的诗更是奇怪,荒诞不羁,小姐让我问你,公子见小姐到底是有何事,可回复于我就行了,我再转告给小姐就可,人是不需见的……。”
看得出来,这丫鬟应是李师师的贴心丫鬟,眉宇间倒不像有半句说谎。
杨云听到这里,暗暗叫苦,又毕恭毕敬诚挚道:“小姐姐,在下千里远行,远道而来,定是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所求之事不便于大庭广众之下道来。
麻烦姑娘再去禀告一下你家小姐,见上一面详谈。杨某在这里,先谢谢小姐姐了,您的大恩大德杨某将永远铭记于心……。”
杨云边说着边深深地鞠了三个躬,真的万分感谢铭记于心起来。
达官贵人、风流公子、豪商富贾见的多了,大部分人都不把丫鬟下人当人看,即便是有事所求,也是对丫鬟下人吆五喝六、颐指气使的,没想到这人倒对下人也这般诚挚有礼,实属少见。
丫鬟微微略有些感动,只是仍有些为难道:“公子这躬,我们做下人的是承受不起的。
小姐说了,让我先问清楚公子到底是有何事,然后再由我回复小姐就可以了,人是不见的。
公子又不便吐露见小姐到底所求何事,我这做下人的回去也无法回复。回去如实向小姐报以情况,以我对小姐的了解,怕是公子将彻底再没有任何见小姐的机会。”
知子莫若父,知小姐莫若长期陪在她身边的丫鬟。这丫鬟言之切切,脸色诚恳,撒谎应该肯定是没有的了,杨云只觉得一个头十二个大。
大庭广众之下,肯定是不可能直说托这李师师要面见天子上奏急事,看刚才那泼皮章公子嚷着报了官,徽宗天子一阵烟地溜了,走的比兔子还快。
很显然这位皇帝老爷子是很忌讳让大众知道自己来这青楼,与青楼女子有一腿的。
这种事情确实光明正大不起来,天下谁人都可以光明正大来青楼的,可是皇帝是肯定不行的。
自己傻不愣登地大庭广众之下说见师师小姐是为了求她见天子奏事,那不摆明了说皇帝有来这青楼,纯粹是自个儿给自个儿往枪口上撞。
大庭广众言之不宜,凑上去跟这小丫鬟窃窃私语一下,可是与这小丫鬟还不熟,这个时代,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公众场合礼节尤为重要,第一次见面就如此孟浪行为,唧唧我我,怕是搞不好,更容易把事情搞砸。
讲又不能讲,可是这仅有的见面机会如果丢掉了,那告知金国生变之事不知道要等到什么猴年马月,才能将这事情转告到帝国高层的金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