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吃惊地道:“登州阿云案?杨某在阳谷当差的时候,听范县尊讲过,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登州阿云涉嫌谋杀亲夫,此案复杂倒不复杂,本只是一件民间婚嫁纠纷行凶案,只是牵扯到我朝最着名的两位大臣荆国公王安石和温国公司马光,最后牵扯到是变法维新,还是遵祖宗成例,敬天法祖,故尔变成了我朝第一大案。
杨某只听过那阿云,王荆公执政时,因考虑实际情况和当时发生的事实,荆国公认为所谓阿云谋杀亲夫其实是不成立的,故尔判阿云无罪。
荆国公罢相后,司马公拜相掌朝政。阿云案都判了十六年了,谁料司马公又重翻旧案,坚决断定阿云谋杀亲夫之罪确凿无疑,故尔又立马判阿云死罪。
只是此事离当年阿云第一次被判免除死罪后,已经事隔整整十六年,阿云也由年轻的俏姑娘变成了垂垂老矣的老妇人。
对于登州阿云之案,虽然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杨某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是却从不知道,也没听说阿云有后代,怎么吴先生是阿云的儿子,这是真是假?”
金琦儿只听说过吴先生原本是宋人,因为是宋国第一要案阿云之案的后人,身份之缘由,故尔吴先生才远赴这北国,至于那阿云案为什么是大宋国第一要案,金琦儿却概不所知。
果然一提到婚姻,提到婚嫁当中的纠纷,女人的心理立马就变得敏感了起来。听到杨云说阿云案其实是一件婚嫁纠纷行凶案,怎么莫非这阿云长的非常漂亮,引起了众多的人追逐,到了谈婚论嫁,惹得人相互争杀?
不对,若是相互争杀,打起来的应该是男人们,怎么又会是阿云涉嫌谋杀?
只分秒间,金琦儿心里百转千回,百思不得其解,她忍不住好奇地道:“涉嫌谋杀亲夫,杀了就是杀了,没杀就是没杀,这有什么难断的?
怎么一个人判是谋杀亲夫不成立,一个人判又是谋杀亲夫确凿无疑,这,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案件?
怪不得父皇说宋人很复杂,黑的不一定是黑,白的不一定是白。秀才公,你还是快讲讲,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案子?”
看得出来,眼前这位女魔头瞬间生起了无限的好奇心,大有若是不讲,定会不依不饶的架势。
人家既然有无限地好奇心,那也不便拂逆了人家的好奇心。杨云舔了舔嘴唇的油腻,好为人师地道:“
这件案子说来话长,我曾听范县爷讲过,哲宗皇帝年间,山东登州有一女名唤作阿云,阿云本是一幼年便已丧父的孤儿,与母亲相依为命,无奈阿云在十三岁时,母亲病逝。
母亲病逝后,这一下阿云成了彻底无父无母的孤儿。父母双亡,叔父为长,叔父念及侄女以后生存艰难,又转而一想,此时阿云已长大成人,何不将阿云嫁为人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