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鸡刚叫过头遍,文舒就起了,将外衣披上,她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往厨房去。
厨房一角,原本正趴着眯眼打盹的窃脂鸟听见动静,立马毛发一竖站起身来,对着进来的文舒,就是一通嚎。
奈何鸟嘴被缚,原本高昂的嘀叫,此时听起来却像呜咽。
文舒笑眯眯的走过去,先轻轻的摸了摸它的白脑袋,然后单手一提,将它拎去了外面。
到了院中井边,这才慢悠悠的帮它解了翅膀上的麻绳和鸟喙上的布条。
甫一得了自由,窃脂鸟立马惊叫起来,声音那叫一个凄厉。它不停的拍打翅膀意欲逃走,奈何脚伤太重,无法借力,扑腾了几下都未能飞起。
文舒见状不由更加放心了。
凄厉又响亮的鸟啼,在寂静的清晨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城北的上空,将附近的人家惊醒。
文老爹原本睡得正香,猛听得这道凄厉的嚎叫,迷迷糊糊中就皱起眉,再一细听,发现声响极近,似从院中传来,不由心间一跳,忙披衣而起,开门查看。
那头,文舒特意警告窃脂鸟一番不许伤人的话后,就偷偷溜回了房,此时正躲在门后听动静呢。
待听得东厢门吱呀一声响,便知她爹起了。又等了一瞬,方才装作刚起的样子,揉着眼打开了房门。
“爹,什么声音,吵死了?”
文老爹没说话,他目光在院中巡梭了一圈,很快便定在井边。
不过碍于此时天色尚沉,东厢又离着井边有些距离,看不太真切,只隐隐瞧见井边木架子旁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呤片刻,文老爹抄起门边木棍就往那处去,同时喝令文舒,“站那别动,我去看看。”
文舒微怔了一下,却没听她爹的,看了眼立在门边的扫帚,拿着就往那边走。
这窃脂鸟别看受伤了,但其实凶悍得紧,她先前给它绑嘴的时候,可着实费了一番力气。要不是她机敏过人,反应快,差点就让它啄伤了。
爹上了年纪,又是刚醒,只怕脑子还懵着,可别着了它的道。
就在文舒担忧的时侯,文老爹已经走至鸟身五步开外了,因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有没有危险,是以他并未靠得太近。
手里的木棍也一直向前支楞着,就怕那不知名的东西突然暴起。
只是走得近了,才发现竟是一只白首红身,长得像鸮的大鸟,不过看它扑腾的样子,应该是受了伤,这才微松了口气。
“爹,这什么呀?”这时,文舒突然在身后问道。
文泰吓了一跳,忙低喝道:“你怎么过来了,快回去了。”说着,就将她往后推。
这鸟虽受了伤,但也难保伤人,还是莫靠近的好。
“没事的爹,我就站这看看,这是鸮吧,瞧着还挺好看的。”
文老爹点点头:“估摸着是谁家驯养的,也不知怎么跑咱家来了。不过这鸮长得好,卖价定然不菲,主人家发现不见了,定然会找来。且先这么搁着吧,说不定待会就有上门寻来了。”
文舒心说不会的,但面上却乖顺的点点头。
今朝是寒食,不用动火,吃食昨日已经备好,出城祭扫也不用这么早,是以文老爹让文舒回房再眯会儿。
文舒却没那个困意,摇摇头,蹲下身道:“爹去睡吧,我就在这看看鸟。难得瞅着这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