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自由,每个在场诸位都想要自由。”
法师脸上的春风满面被寒霜般的冷肃驱散,眸光有如鹰隼盯住眼前噤若寒蝉的小鸡崽。
“可自由从来都是有代价的!”
“我不是奴隶主,高崖也没有奴隶制存在的余地,但这不代表你们的被救赎就是如此廉价与理所当然。”
“我非圣武士,付出亦需回报,而我的客人们,你们准备拿什么来支付这笔报酬呢?嗯?”
“领主阁下,您的仁慈理当收获报偿,但可否容我们赎买自身。”
一片寂静中,里亚斯壮起胆子做声。
“以工价赎身,这是你们追寻自由唯一的道路,三年为期,之后是去是留由你们自己。”
法师语毕即传送离去,破碎消散的灵光映在一干彷徨者的脸上,色彩斑斓。
“不必恐惧,不必绝望,救赎的希望就在你们自己手中。”
带恶人张老爷拍拍屁股走人,扮红脸的洁蒂站了出来负责擦屁股。
常与基层民众打成一片,做过不少群众工作的的女德鲁伊语气温和而坚定,令无措的新来客们心头的石头稍稍轻了那么几斤。
“高崖不是路斯坎,等待你们的也绝不是无休止、无指望的压榨与奴役,查内姆阁下赐予每个子民同等的权益。”
洁蒂耐心的用哪怕是文盲也能听懂的通俗白话将高崖领地的各项政策优惠解释给这群新人,一边安抚着对方情绪。
温言抚慰与画饼允诺并重,一干苦命人渐渐安静下来,纷纷表示情绪稳定。
毕竟,经历过足够苦难、承受许多痛苦的他们早已被剥离了做梦与憧憬的权利,别说维持体面的长衫,褴褛的衣裳连最后的尊严都再难以守护。
在哪不是过日子呢?
实际上反而是洁蒂许诺的前景太过美好,条件过于优渥,以至于给苦命人们平添了诸多怀疑惶恐。
首年开荒的收获七成归自己,之后两年上缴六成自留四成,相较原先民众多出来的三成便是赎身费用。
至于三年之期后?
自愿留下者均为高崖子民,一视同仁。
如果这些好到令人质疑的条件兴许是空口白话,那么切实耸立眼前的高大堡垒却是如此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只需稍加完工便能拥有如此坚固可靠的容身之所,对于他们这群严重缺乏安全感的可怜人来说着实太具诱惑力。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能开看,随时开启新生活,除却原有生活被彻底摧毁,了无牵挂也没了包袱的大多数,剩者或被诱骗、被掳掠、拐卖,吃尽苦头之余始终存着对家庭亲人的挂念,即便靠强权力量压服,终究是个隐患。
捕猎逃奴什么的,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待到里亚斯等几人苦声哀求数个回合,心中暗叹自个怎么就沦落到这等助纣为虐地步的女德鲁伊面露难色、佯作踟蹰:
“领主阁下的规矩我也不能擅自违背,况且你们根本拿不出有足够分量价值的担保物,空洞的誓言未免太没有说服力了。”
心知自己等人身无长物却又抱着最后期望的他们默然片刻后也只有继续之前的卖惨苦情戏。
似是为其所动,心有不忍的洁蒂长叹出声:
“我只能将你们的请求转告查内姆阁下,愿天神保佑将祂的恩泽与领主大人的怜悯照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