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娘用手指了指五娘子面前的绣架。
慧娘笑道,“五娘子绣得精巧,我看着大半都已经绣完了。”
乔大娘的手指又换了一个方向,“可是我绣的那一半还差得不少。”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才发现,绣房的另一副绣架上也绷着一大块衣服面料。上面用色粉描绘着花样,但却只绣了几片零星的小叶子,离完工还差得远。
乔大娘的眉头又皱得深了些,“这样下去,到时候怕交不上活了。”说完又看向慧娘,“你能不能留下来帮我们做几天?”
慧娘原本没打算在镇上呆很长时间,便道,“我们本来只想今日卖了东西,再去看看我爹娘,明日便回的。”
乔大娘急道,“慧娘,你的手艺我知道,又快又好,跟五娘子不相上下。镇上其他人的手艺我还真看不上,要不也不会开这个口让你帮忙了。你放心,这个活做完了,我可以给你三两银子工钱。”说着,又看向躲在后面的容容,笑咪咪道,“你这小娃娃也可以跟着你一起,如果能帮你们分个线什么的,就给她也算上半两银子的工钱。”
两个人加在一起就是三两半银子,一个月的时间。慧娘有些心动,但对上五娘子的眼神,她又摇了摇头,道,“我去跟当家的商量一下吧?”说完,抬脚出了屋。
云伯阳之前跟乔大娘算完账,又和小二一起把毛皮等物搬到仓库里。刚刚收拾完,便看到慧娘从绣房里出来,却没带着容容,便上前询问。慧娘把刚才乔大娘的话跟他又说了一遍。
云伯阳想了想,道,“一个月三两半银子倒是不少,但是你和容容住哪儿呀?要是住店又得花钱。还有吃饭也是问题,做绣活肯定也没时间做饭,买着吃也得花不少钱。”
“哎呀!吃住我都包了!”乔大娘从绣房里追出来,听见云伯阳的话,便急急说道。“我家有间旧屋,离这里只隔了一条街。年前我们搬去新盖的院子住了,那间旧屋一直空着,你们可以先暂时在旧屋里住着。吃饭也可以跟我们一起,我家老头子每日午时和酉时都会送饭过来,我让他多做一些就成了。”
云伯阳又道,“还有早饭呢?慧娘没关系,容容太小,不吃早饭可不成。”
乔大娘想了想,摆摆手,道,“那给你们四两一个月,我可是镇子上出了名的善人。怎么也不会让你们饿肚子的。”
慧娘上前道,“是,乔大娘人最好了。当家的,你就答应了吧?也就委屈一个月,我们娘俩就回山上了。”
云伯阳一听,忽然急道,“啊?要一个月没人给我做饭呀?”他垮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慧娘,“我这一个月吃不上你做的饭,不是要饿死了?媳妇,要不你还是别干了,回家给我做饭吧?”
慧娘也是有些不忍,便又看向乔大娘。
乔大娘看她的眼神,生怕她真的不干了,咬咬牙道,“唉!谁让我心善呢?再给你们一两银子,让云大在镇上多买点吃的带回去。一共五两银子,不能再多了。再多我就付不起了!”
夫妻对视一眼,云伯阳点了点头。
价钱谈妥,乔大娘让柱子看店,自己带着慧娘一家去看住的地方。
几人从主街拐进一个小巷子,再穿过一条街,便到了乔大娘的旧屋。
一家人认了门,乔大娘把钥匙给了他们,说好明日一早上工,便匆匆走了。
用钥匙开了门,一家三口走进小院。
院子里显然已经有段时间没人住了,杂草比容容还高。好在小院虽小,却有主屋、灶房,院子里还有一口水井,墙角还有个空着的鸡窝。
主屋的样子跟容容家的茅草屋差不多,大小却还不如容容家的大,屋里只有张木床板,上面落满了灰尘。灶房里有锅,但里面也积了不少灰。云伯阳去院子里打了水,慧娘找来一些破布,和容容一起擦拭、收拾屋子。
云伯阳赶上运柴车,先去镇上的小饭馆帮王大伯把车上的柴卖了,又去药店把自家的药材卖了,才回了旧屋。他把运柴车赶进院子,又把院子里的杂草割下来,喂给牲口。
转眼到了中午时分,一家人打了些井水,就着带的干粮吃了简单的午饭。边吃,云伯阳和慧娘边商量接下来的一个月怎么对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