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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天亓真君的过往(2 / 2)

天亓真君用戏谑发泄曾经败在希衡手下、被她所杀的怨恨。

希衡早不会因为这样的邪魔发言而动怒。

对希衡这样的修习者来说,她强盛时,别人只会口称她剑君,她稍微一弱,那些人就会拿她的脸作为调笑她的武器。

赞她容貌无双,好像这样就能欺辱她。

玉昭霁心中杀意渐渐升起来,面如冷玉:“孤不助她,难道助你?”

美人?他也配叫?!

他以焚寂魔刀避开水流,朝天亓真君斩下一刀,这一刀为了不伤及无辜,自然没太大威力,被天亓真君化解。

但天亓真君化解得也不轻松,狼狈远遁,他冷笑,玉昭霁倒也说得没错,他显然心慕希衡,自然助她。

轰一声!大地塌陷,天亓真君和那些“水源”一起,呼啦啦通过大地的暗河,流入其余地方。

希衡和玄清宗剩余真君们一起,也只救回大半水源,还剩下一小半在天亓真君手中。

天亓真君一路逃至十万大山附近。

他一路掩藏踪迹,倒也不惧怕被发现,找了个僻静的地儿歇息,再将那些“水”盛放在宝瓶里。

做完这一切,天亓真君坐在石上修习。

他体内深处,蓦然出现一个惊恐、崩溃的女声:“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死了吗?”

宜云真君此刻已成了魂体,她待着的地方,是天亓真君的灵台。

宜云真君以魂体不断撞这灵台,想要冲出去,天亓真君不耐睁眼,灵台中汇聚风暴,将不安分的宜云真君活活撞在灵台地。

她魂体受损、万分痛苦:“你……”

天亓真君黑着脸,他也没想到宜云真君没有死。

太早了,他和宜云真君融合得太早了,要是再晚一些,他就能彻底磨灭宜云真君的神智。

宜云真君在灵台地捂着心脏咳嗽,不可置信自己一日之间就失去了所有。

她从云渺峰真君,到被邪魔欺骗、和邪魔勾结,她的弟子们被戕害,她的名誉被损坏,她的肉身也被毁了。

她失去了一切。

“天亓,你不是……你害我!”失去一切的宜云真君没了求生之志,哪怕她魂体受损,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在天亓真君的灵台里,和他同归于尽。

她还未来得及召出武器,一团风暴便再度将她拍在地上。

宜云真君充满恨意地想要爬起来,又被一道风暴恶狠狠拍在身前,她彻底动不了了。

宜云真君含着一口鲜血,不甘愿就这么消失,她至少要杀了天亓真君才行。

可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你……到底……是……”宜云真君哀哀,“到底是谁?”

天亓真君在虚空漂泊太久、也伪装了太久,他的确太累了,心中压着的东西总要倾吐一些。

出不去他体内的宜云真君就是最好的听众。

“我是谁?”天亓真君抚着额,“你最想问的,应该是本君为何会找上你?”

对,对,宜云真君眼里有恨意,为何偏偏找上她?

她灵根不好、资质不好,为何这样的魔头偏偏找上她?

天亓真君悠然叹息:“本君给你讲一个故事。”

“曾经,本君也惊才绝艳,是正道宗师。”天亓真君眼里有怅惘、怀念,“那时,多高兴,本君有师长、朋友,有志同道合者相伴而行。”

“可后来,他们一个个都死了。修士并非万能,能成神成仙的终究还是太少。”

“有一个成仙的机会曾经摆在本君面前,但是本君拒绝了,你知道为什么吗?”他“柔和”看向体内的宜云。

宜云真君咋舌,他为何放弃成仙的机会?

她不禁问出声。

“斩三尸,则可成仙,无情无欲不插手任何因果,哪怕至亲死在面前也不会动容,这样的斩三尸成仙,不过是从修士转为了天道的奴仆而已,有什么用?”

那很无趣。

天亓真君袖手:“天道,也需要奴仆。”

“什么是天道的奴仆?”宜云真君忍不住问。

“天道的奴仆,就是天道让插手的因果,这些仙才插手,为天道作劫、作命数。”天亓真君微笑,“本君一路行来,师长命陨、挚友身死,本君修习,可不是为了修成这种玩意儿的。”

“本君要成神,神,就能和天道分庭抗礼,甚至在本神位的领域,还能让天道俯首帖耳。”

天亓真君凛然。

宜云真君一惊,神?

“什么神?”

天亓真君诉说:“神位有限,每个神位注定只能有一位,比如,乾坤分阴阳善恶,代表清正的神明只能有一位,代表浑浊的神明也只能有一位。”

“本君要做,自然就做这样的大神,做小神有什么用?本君修啊修,从上古一直修到凶神作乱、诸神陨落、世间出现十万大山,镇压凶神等神的骸骨。”

“十万大山出现后,也有五千年的上古和现世交替之时,本君在这五千年内,一直在修炼。”

天亓真君眼里又出现古老的情感,那是看尽了岁月流逝后的漠然。

“五千年后又过了五千年,到了本君功成之时,本君该登临神位了。”

宜云真君忍不住插嘴:“怎么才能成神?就靠修为堆积?”

天亓真君失笑摇头:“自然不是。”

“证不同神位,需要不同的方法,和你说了也无用,太长。”他叹息一声,“总之你知道,本君只差一点能登临神位时,发现,神位同本君的联系淡了许多。”

“神位,抛弃了本君。”天亓真君轻声,“它选择了一个叫希衡的剑修。”

或者换一种说法,这位叫希衡的剑修,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习,便超出他几万年以来的成果。

“眼见着她的修为越来越高,本君可不会眼睁睁坐以待毙,天下之势皆为争,本君不会认输。”

他似乎想到了曾经的意气风发、想到了那些不甘心。

“本君想杀了她,甚至于,本君以利诱之法,去寻魔族太子和本君合作,那位魔族太子是另一神位的修习者,而且,他注定会成功,是板上钉钉的未来神明。”

“可惜,他拒绝了本君。”天亓真君的笑中都有了阴狠和不甘,“难道清正之极的神位,注定是希衡的?以致于连混沌之极的神,都和她纠缠、密不可分。”

清浊难分、善恶难辨、水火相生。

希衡和玉昭霁的联系太紧密了,敌对又亲密,仿若光暗相生。

大道在冥冥中自有定数。

“本君便寻了日子,去杀希衡,她才修习多久啊?凭什么能一剑穿了本君的心?”天亓真君想着那一日的剑光天色、山海变幻,都不禁胆寒。

他死不是最令他痛苦的事,让他最痛苦的是,他怎么能怕这样一个小辈?

身为天骄,他却败在希衡手中,死在他手中,他如何甘心?

天亓真君话锋一转,笑起来:

“然而,本君不知为何,残魂到了虚空界,本君在虚空界漂泊了不知多少年岁,终于找到了回来的路,还能扭转时空。”

宜云真君齿尖发冷。

“然后呢?”她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