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张家开的粮铺时,正遇到一群身穿甲胄的官兵,在往车上搬粮食,从周围围观的百姓口中,桑雀得知这是张家主动捐给官府的粮食,准备要运往秦州。
正看着,一个人悄然来到桑雀背后,桑雀立刻警觉起来。
“你竟然没死?”
闻声,桑雀惊讶转头,看到一张熟悉脸,半边脸上的胎记依旧鲜红如血。
是遥真!
“你怎么在这儿?”桑雀问。
遥真抱起双臂,上下打量桑雀,“我还想问你呢,镇邪司出的告示虽然只张贴了一天就被撤下来,但上面清楚的写着,你牺牲了!怎的,你假死骗香火啊?”
遥真声音压得很低,周围有人看过来,她一把揽住桑雀的肩膀,就把人一路带到空无一人的巷子里。
遥真之所以到蒲安县来,还是因为她师父,头两次算卦都没算准,这次她回去之后,她师父非说没算错,是她眼瞎没找到人。
师父年纪大了,不能气,只能哄着,结果就有了这第三次起卦。
这次她师父说,再要遇不上,就把手剁了,这辈子都不算卦了。
遥真也是今晨才到蒲安县,她家破道观其实就在东岳山里一个不知名的山沟里,距离这边不算远。
“你的驴呢?”遥真问桑雀。
“应该在我妹妹那里,望山城鬼祸过后,我醒来就在这边山里了,我自己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我‘死了’。”
“那你这是不打算回镇邪司了?”
遥真眼神微亮,桑雀刚张开嘴准备回答,遥真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听说你驾驭了阴童,真的假的?”
桑雀再次张嘴,遥真又一次打断,她脑中电光石火,迷雾退散。
“等等!”
师父让她等的人,该不会就是眼前这个家伙吧?
师父说那人是她命中贵人,遇不上,她后半生平平,别说盖道观,茅房她都盖不起。
遇上了,她后半生显赫,别说盖道观,她坐到道观供桌上抖腿都行!
她追问过师父要等的人到底是谁,师父只说是个很特殊的人。
要论特殊,驾驭阴童够特殊了吧?玄朝第一个女夜游够特殊了吧?死了又活了,也很特殊吧?
三次起卦,师父都说没算错,是她眼瞎,而三次里面,她两次遇到桑雀,第二次如果不是刚好看到墨砚书那家伙,她肯定又会碰到桑雀。
这么看来,她确实眼瞎了,这么明显的迹象都没发现,这不合常理。
遥真看桑雀的眼神变得古怪,怀疑桑雀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影响她的判断力。
遥真脸色不断变换,桑雀感觉莫名其妙。
不过,送上门来的帮手,岂能放过。
“坤道,你之前说想建道观,我刚好知道个地方可以盖道观,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好!”
遥真答应得太爽快,桑雀怔住,那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的说辞也卡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