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一块染了色的头发漂过来,仔细一看,发现不仅是一团头发,连头皮都在。
凭感觉静怡知道,这一定是第一个房间里的那个人。顺着混浊的水漂过去的、身体的无数个部分根本让人无法联想到这是那个人,想到自己刚才还和这人说过话,这让静怡感到后背一阵阵恶寒。
“不,不……”
钱敏捂着嘴呻吟着。她在角落里已经吐了不知多少回,但吐出来的基本都是胃液。接下来静怡跟她说话她也不理人,只是精神恍惚地发着呆,目光呆滞。
到这一刻,静怡终于明白了这些昏暗、阴森的方形房间把我们一个一个地隔了开来,在我们品足了孤独之后,又来取我们的性命。
“这房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个房间里的人曾这样控诉过,这声控诉在周静怡的大脑里久久不曾离去。而且静怡感到这些牢固且封闭的房间不仅把我们的身体关到了这里,还有深层的含义。
似乎把比身体自由更重要的东西关了进来,例如人生和灵魂,把我们一个个孤立开来,剥夺了我们的光和热。这些房间就像一座灵魂的牢房。它让我们体会到了未曾看过、未曾体验过的真正的孤独,还告诉人们你们已经没有未来,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这时钱敏抱着膝盖蜷缩着身体躲在角落里抽抽嗒嗒地哭着。或许在我们出生以前很早的时候、在人类历史诞生以前,人类最原始的样子可能就是这样吧。
在阴暗潮湿的箱子里哭泣,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不,我不认命。我是周静怡周香凛的女儿,一定要办法的。”
想到这里,周静怡狂跳的心似乎有所缓解。她扳着指头仔细地算了算,如果按照这个顺序,那她和钱敏被杀应该是关到这里之后的第六天,也就是星期四下午六点。
“还剩下两天了!”
想到这,周静怡才发现钱敏还呆呆坐在那默默流泪,此时她也顾不上别的,拼命用脏污的双手摇晃着钱敏,试图把她拉回现实,
“小敏,不能就这么认命。我们总要知道是谁要害我们吧?你这么聪明,你就心甘情愿吗?”